1880年民主黨全國大會
1880年美國總統選舉 | |
代表大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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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 1880年6月22至24日 |
舉行城市 | 美國俄亥俄州辛辛那提 |
場地 | 辛辛那提音樂廳 |
候選人 | |
提名總統候選人 | 溫菲爾德·漢考克,來自賓夕凡尼亞州 |
提名副總統候選人 | 威廉·英格利希,來自印第安納州 |
1880年民主黨全國大會於1880年6月22至24日在美國俄亥俄州辛辛那提的辛辛那提音樂廳舉行,旨在選出1880年大選的黨派候選人。最終,賓夕凡尼亞州的溫菲爾德·史葛·漢考克獲得總統候選人提名,印第安納州的威廉·海登·英格利希則得到副總統提名。
大會一共正式提名了6位候選人,另外還有多人獲得了與會代表的投票支持。這其中得票率最高的兩位分別是漢考克和特拉華州的湯馬士·F·貝亞德。1876年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前紐約州州長塞繆爾·蒂爾頓雖然不是正式的候選人,但卻對這次會議有着很大的影響力。許多民主黨人都為蒂爾姆1876年落敗感到不平,希望能在1880年大選中團結起來把他送上總統寶座。但蒂爾頓對參加另一場選舉的態度模稜兩可,導致一些代表轉投其他候選人的陣營,但還是有一些選擇忠於蒂爾頓。
大會開幕後,部分代表支持保守派聯邦參議員貝亞德,也有部分支持內戰英雄、職業軍人漢考克。還有些人選擇倒向他們眼中蒂爾頓的代言人,如俄亥俄州律師兼前聯邦眾議員亨利·B·佩恩(Henry B. Payne);聯邦眾議院議長、來自賓夕凡尼亞州的塞繆爾·J·蘭德爾。會上的首輪投票未能決出勝負,第二輪投票開始前,蒂爾頓確定不會參加競選,於是許多代表倒向漢考克,後者也得以在第二輪投票中獲得提名。來自搖擺州的保守派政治家英格利希成為副總統候選人。不過,漢考克和英格利希最終都在11月的大選中以微弱劣勢不敵共和黨候選人占士·艾伯林·加菲和切斯特·艾倫·阿瑟。
候選人和主要議題
[編輯]1876年,來自俄亥俄州的共和黨人拉瑟福德·伯查德·海斯在大選中戰勝紐約州民主黨人塞繆爾·J·蒂爾登,選舉激烈程度創下美國歷史上的新紀錄[1]。選舉結果起初顯示民主黨獲勝,但有多個州的選舉人票出現激烈爭議,直到新總統就職前幾天才塵埃落定。國會兩黨議員達成妥協,組建選舉委員會,委員會最終裁決海斯贏得大選[1]。許多民主黨人認為,蒂爾頓被不公正地剝奪了總統職位,他也順理成章地成為1880年提名人選的領軍人物[2]。與此同時,整個美國和各個主要黨派都因關稅和金本位問題四分五裂[3]。
貨幣問題在1880年的黨派提名競爭中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但對普選卻幾乎沒有什麼影響。問題的爭議點在於美元價值的基礎。南北戰爭爆發前,美國的法定貨幣只有金幣和銀幣兩種,但戰爭的爆發使得政府開銷急劇膨脹,迫使國會發行由政府債券提供擔保的美元貨幣「綠鈔」。[4]綠鈔在支付戰爭開銷的同時,也引發了美國革命以來最嚴重的通貨膨脹[4]。戰爭結束後,債券持有人及其他債權人希望恢復金本位,這些人大部分屬於北方各州。與此同時,通貨膨脹對於債務人非常有利,因為這可以顯著減少他們欠下的債務額度,這些人大多來自南部和西部各州。此外,通貨膨脹還會令信貸標準相對寬鬆,因此受到工人和部分商人的歡迎。[5]各個黨派內部對這一議題無法達成共識,共和黨和民主黨內部都出現類似的分裂,1876年大選時,兩黨提名人選均為貨幣問題強硬派,催生出第三黨綠背黨。1873年,國會通過法案有效地將白銀貨幣化,並且於1879年已經開始用綠鈔兌回黃金並同時限制其流通,貨幣問題的爭論也因此愈演愈烈。[6]到1880年大選前,美國的貨幣雖然只是由黃金提供價值保障,但貨幣問題還遠遠沒有得到解決[7]。
關稅問題在普選期間受到的關注更大。內戰期間,國會將保護性關稅的稅額提至歷史新高。這一方面是為了支付戰爭開銷,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高額關稅是北方州民心所向。高額關稅會導致進口商品價格提高,促進美國本土產品在國內的銷量。[8]共和黨支持高關稅,將之作為保護美國就業和促進經濟繁榮的手段[9]。民主黨則總體認為這一措施會導致商品價格過於高昂,聯邦政府的財政收入會越來越高,由於內戰已經結束,政府並不需要這麼多的收入[8]。不過,北方州的許多民主黨人也像身邊的共和黨人一樣從經濟角度支持高關稅,所以在民主黨競選綱領中呼籲只對營收徵收關稅的情況下,其候選人卻會儘可能地迴避這個問題[9]。
蒂爾登
[編輯]塞繆爾·瓊斯·蒂爾登以激進派紐約州民主黨人的身份展開從政生涯[10],他的律師事業相當成功,已經積累了可觀的財富。蒂爾登是前總統馬丁·范布倫的門徒,於1846年首度當選紐約州眾議員。1848年,蒂爾登同范布倫一起參加自由土壤黨的提名大會,但在大選結束後又回歸民主黨[11]。與其他許多激進派民主黨人紛紛投奔新成立的共和黨相比,蒂爾登在19世紀50年代一直選擇忠於民主黨。內戰打響後,他忠於聯邦,自認屬主戰派民主黨人[12]。1866年,他成為紐約州民主黨主席,在這個位置上一干就是8個年頭[12]。蒂爾登起初同以威廉·特威德為首的紐約市政治機器坦慕尼協會合作,但他和特威德很快就成了政敵[13]。19世紀70年代初,隨着坦慕尼協會存在的腐敗問題不斷揭露,蒂爾登適時舉起改革的大旗[13]。他組建的反對派系奪得黨派控制權,並且引領對坦慕尼協會腐敗內幕的揭露、解除該組織成員的公職。特威德很快受到起訴並被定罪,坦慕尼協會的影響力大減並經過重組,但其勢力並未完全消失[14]。
戰勝坦慕尼協會的壯舉為蒂爾登贏得1874年選舉當選紐約州州長鋪平了道路,州長任期兩年[15]。紐約州是個人口眾多的搖擺州,蒂爾登則是人氣很高的改革派州長,這讓他自然而然地成為1876年總統大選的熱門人選。這次選舉的主要議題是總統尤利西斯·格蘭特領導的聯邦政府行政部門中存在的腐敗問題[16]。蒂爾登在第二輪投票中勝出,他的競選綱領是改革和穩健的貨幣政策(即金本位)[16]。他在普選中的對手是俄亥俄州州長拉瑟福德·伯查德·海斯,後者同樣以正直且支持金本位聞名[15]。選舉競爭異常激烈,多個州因選舉舞弊而出現了兩份完全相反的選舉結果,兩黨對此爭論不休,最終達成妥協,從國會兩院各派5人,最高法院再派5人組成選舉委員會來對選舉結果作出裁決[17][18]。蒂爾登反對這一做法,但許多民主黨人認為唯有此途方能和平解決爭議,避免爆發第二次內戰[19]。最終,委員會以8比7裁定海斯贏得大選[17]。國會中的民主黨議員以默許海斯當選為條件,換取新總統承諾就職後結束重建並撤回聯邦軍隊[17][20]。從全國範圍來看,蒂爾登獲得的普選票數量比海斯要多25萬張,再加上他又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與總統寶座失之交臂,因此一些支持者對此感到不平[21][17]。
接下來4年裏,蒂爾頓都在為1880年捲土重來做準備[22]。1879年,他決定不再競選連任州長,集中為爭取1880年總統候選人提名積蓄能量[22]。昔日的許多朋友都因支持選舉委員會而被他視為如今的敵人,特拉華州聯邦參議員湯馬士·F·貝亞德就是其中之一。蒂爾頓在國會的盟友針對選舉後的操縱行為展開調查,以此確保「76年的欺詐」行為成為千夫所指,同時也掃清自己成為候選人路途上的障礙[23]。但事與願違,調查所發現的證據卻表明民主黨人弄虛作假的行徑比共和黨人更加嚴重[24]。再加上蒂爾登的身體狀況逐漸惡化,許多民主黨人開始擔心他可能不是理想的總統人選[25]。即便如此,蒂爾登仍然有着相當的政治實力。首先,他有大本營紐約州作為票倉;其次,他有一定的政治團體支持;再者,他還有相當可觀的個人財富。這些因素都讓他成為極具競爭力的候選人。[25]
共和黨人贏得了1879年紐約州州長選舉的勝利,這很大程度上動搖了蒂爾登的第一項政治資本[26]。坦慕尼協會在選舉中捲土重來,從民主黨分裂出去來同蒂爾登的派系對抗。該協會的新領袖人稱「誠實的」約翰·凱利("Honest" John Kelly),他以獨立候選人身份參選,此舉分散了民主黨選民的選票流向,共和黨人得以獲得多數當選[26]。蒂爾登開始動搖,對於自己是否參選,他發佈的聲明用辭模凌兩可[27]。民主黨全國大會召開前的幾個月里,各種傳言四處流傳,蒂爾登自己卻沒有站出來加以澄清[28]。紐約州代表前往辛辛那提與會時,蒂爾登給一位主要支持者丹尼爾·曼寧發去秘信,稱自己身體狀態欠佳,可能無法接受提名[29]。這封信中的語氣仍然模糊不定,但還是說服了眾多代表不再考慮支持蒂爾登,轉為黨派尋找新的旗手[30]。
貝亞德
[編輯]多位政治家因蒂爾登的淡出而受益,特拉華州聯邦參議員湯馬士·F·貝亞德就是其中之一。作為特拉華州古老政治世家的後裔,貝亞特自1869年就開始擔任該州聯邦參議員,是當時聯邦參議院曲指可數的幾位保守派民主黨人之一。他的政壇生涯開始時,內戰結束不久,佔據絕對優勢地位的共和黨人開始重建南方各州,這對貝亞德的工作帶來很大阻力。[31]貝亞德和蒂爾登一樣支持金本位,並且有着誠信的好名聲[32]。1876年黨派大會時,貝亞德的得票數位居第5,他在普選中支持蒂爾登,並且作為後者的代表在全國各地演說[33]。但由於對大選後選舉委員會的立場相左,兩人的政治友誼很快就惡化了[19]。貝亞德認為,只有通過該委員會才能避免國家重蹈內戰的覆轍,他還是委員會的其中一位民主黨委員;蒂爾登對此非常不滿,將貝亞德的行為視作對自己個人的背叛[19]。
接下來的4年裏,貝亞德一直在為再度參選積蓄能量。由於東部的保守派民主黨人大多支持金本位,因此這裏也是貝亞德和蒂爾登激烈爭奪的地盤[34]。金本位在南方並不像北方那樣受民眾歡迎,但貝亞德多年來一直在參議院為南方的保守派政策代言,在蒂爾登的政治機器和財富與南方州議員的較量中大多站在南方一邊,這為他贏得了一定程度的支持[34]。1880年2月,支持蒂爾登的《紐約太陽報》刊登了貝亞德1861年在特拉華州多佛發表演說的演講稿,這時,美國深南腹地的多個州正試圖從聯邦中分裂出去組建新的國家,當時年輕氣盛的貝亞德宣稱,「無論是分裂、革命、叛亂,還是別的任何一種說法,特拉華州都不會插手干涉」,並呼籲聯邦同意南部和平退出[35]。這篇報道對貝亞德產生了不利影響,雖然文章讓許多南方人確信,貝亞德是站在他們一邊的領袖人物,但是,也有許多南方人擔心,北方佬可能永遠都無法接受以前那些同情南方的民主黨人,這又削弱了他們對貝亞德的支持[36]。與此同時,貝亞德在貨幣問題上毫不妥協,促使一些民主黨人轉為支持溫菲爾德·史葛·漢考克少將,後者是聲譽甚佳的內戰英雄,在貨幣問題上的立場較為溫和[37]。大會開幕時,貝亞德仍然是最具競爭力的候選人之一,但還遠遠不足以穩操勝券[38]。
漢考克
[編輯]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溫菲爾德·史葛·漢考克代表着內戰結束後美國兩種政治立場的罕見融合,一方面他堅決反對分裂國家,另一方面他又信奉民主黨人有限政府、州權至上的基本原則[39]。漢考克生於賓夕凡尼亞州,於1844年從西點軍校畢業並拉開40年從軍生涯的序幕[40],在美墨戰爭和內戰前的和平時期里都有卓越表現[41]。內戰爆發後,漢考克繼續忠於聯邦,於1861年加銜準將,成為波多馬克軍團一個旅的指揮官[42]。1862年半島戰役期間,他因領軍發動關鍵性的反擊戰而贏得部隊司令官喬治·B·麥克萊倫少將褒獎,後者在電報中稱讚「漢考克今天表現卓絕」[43]。安提耶坦之戰期間,他成為第二兵團第1師的指揮官,並於11月底晉升少將[44]。蓋茨堡之役是漢考克從軍生涯中最引人注目的時刻,面對戰鬥中的困境,他以犧牲一個團為代價將零散部隊集結起來組成防線,確保北軍反敗為勝,之後又在第三天率軍成功抵禦皮克特衝鋒,但在這一過程中受了傷[45]。
漢考克在1864年民主黨全國大會上意外得到一名代表投票支持,並且在之後的幾屆大會上都是候選人之一[46]。1867年起擔任路易斯安那州和德薩斯州軍事總督期間,他發佈第40號將軍令,稱只要軍區內居民維護和平,文職官員各司其職,那麼就「應當停止由軍事力量來引領(地方治理),各民政部門恢復其自然而正當的主權地位」,此舉為他贏得了保守派白人的尊敬[47]。1868年大會上,他的支持者數量更多,在幾輪投票中最高排到第2名的位置[48]。1876年,漢考克還是有着不少支持者,但最高也只在投票中達到第3位[49]。1880年,漢考克終於時來運轉,這一次,他在南部有了更強烈的支持浪潮[50]。這年3月,《紐奧良花絮報》(New Orleans Picayune)發表社論,號召民主黨提名漢考克少將競選總統,這不但是因為他是位擁有保守派政治原則的戰爭英雄,還因為他無論是在貨幣還是關稅問題上都沒有公開偏向於任何一方[50]。隨着蒂爾登和貝亞德對民主黨選民的把持度下降,漢考克獲得提名的勝算也就相應提升。由於此前同樣戎馬出身的格蘭特將軍也當了8年的總統,所以有些人對民主黨是否應該提名另一位「馬背上的漢子」感到有些拿不定主意,不過在大會於6月召開時,漢考克仍然在一眾競爭人選中居於領先地位。[51]
其他競爭人選
[編輯]除蒂爾登、貝亞德和漢考克外,還有多位候選人到達辛辛那提時就已經有代表承諾會提供支持。俄亥俄州百萬富翁、前聯邦眾議員亨利·B·佩恩(Henry B. Payne)就得到了多位曾是蒂爾登支持者的代表青睞[27]。作為企業律師,佩恩同樣支持穩健的貨幣政策,但他的知名度主要局限在俄亥俄州以內[52][53]。1880年4月,《紐約星報》(New York Star)發文稱蒂爾登已經退出競爭,要求他的支持者團結起來支持佩恩贏得提名[27]。蒂爾登一直沒有確認這一說法的真實性,但在他1880年6月給紐約州代表發去密信後,許多支持者都在心裏把佩恩認定成替代人選[29]。佩恩1876年時也像貝亞德一樣曾是選舉委員會成員,但他和蒂爾登的友誼仍然保持[54]。他一直忠實地支持蒂爾登,直到全國大會上後者確認退出競爭時止[52]。佩恩面臨的首要障礙就是同樣來自俄亥俄州的聯邦參議員艾倫·瑟曼(Allen G. Thurman),後者擁有該州與會代表的支持[55]。瑟曼與蒂爾登有諸多類似之處,他同樣是來自搖擺州、並且很受歡迎的保守派政治家,也有執業律師的從業背景,但他像貝亞德一樣,因在選舉委員會中任職而招來了蒂爾登的敵意[56]。此外,瑟曼對於金本位並不是很執着,這點上與東北部的一些代表氣味相投[57]。
另一位有望成為蒂爾登接班人的是塞繆爾·J·蘭德爾,從1863年開始,他就一直是費城的聯邦眾議員[29]。蘭德爾在貨幣問題上向蒂爾登看齊,但與其他大部分民主黨人不同的是,他支持通過高額關稅來保護美國本土產業[58]。他還主張通過立法來削減壟斷行業的權力[59]。蒂爾登曾支持蘭德爾成為眾議院議長,後者投桃報李,一直都是蒂爾登的支持者[60]。到了全國大會上,蘭德爾希望能夠獲得蒂爾登支持者的信任,為自己親自出馬競選總統創造可能[61]。1876年蒂爾登的競選搭檔,印第安納州前州長湯馬士·A·亨德里克斯同樣期望能獲得蒂爾登的支持。他所在的州屬關鍵搖擺州,民主黨候選人曾在1876年大選中以微弱優勢贏得該州,此外,亨德里克斯還在中西部多個州擁有一定程度的支持[31]。他本來很受東北部代表歡迎,但由於在貨幣政策上傾向於更寬鬆的政策,導致他在東北部代表眼中的形象受到了不利影響[62]。
此外還有兩位支持者較少的候選人。一位是1873年起就在國會任職的伊利諾州聯邦眾議員威廉·羅爾斯·莫里森(William Ralls Morrison),作為來自保護主義思想佔主導地位選區的國會代表,他以倡導降低關稅聞名[63]。他的支持者主要來自伊利諾州,在該州以外缺乏知名度和競爭力[64]。另一位是名氣略大的聯邦最高法院大法官史蒂芬·詹森·菲爾德(Stephen Johnson Field),但仍然不大可能對前幾位主要競爭者構成威脅。菲爾德是美國西部唯一的候選人,是位很受尊重的法律學者。但由於他所在的加利福尼亞州於1879年否決反華法案,因此菲爾德的勝算非常渺茫[65]。不過,包括愛德華茲·皮埃爾蓬(Edwards Pierrepont)在內的部分人士仍然認為菲爾德有可能獲得提名[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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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加利福尼亞州的聯邦最高法院大法官史蒂芬·詹森·菲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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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第安納州前州長湯馬士·A·亨德里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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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諾州聯邦眾議員威廉·羅爾斯·莫里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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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亥俄州前聯邦眾議員亨利·B·佩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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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賓夕凡尼亞州的聯邦眾議院議長塞繆爾·J·蘭德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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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亥俄州聯邦參議員艾倫·瑟曼
大會經過
[編輯]初始階段
[編輯]1880年6月22日,來自全國各地的民主黨代表齊聚辛辛那提音樂廳。場館屬高級維多利亞哥德式建築,採用紅磚建造,規模龐大,於1878年開放[66]。顧名思義,這是座用於音樂演出的場館,而且還長期充當辛辛那提的會議中心,直到1967年另有獨立建築建成時止[66]。民主黨全國委員會主席、來自康涅狄克州的威廉·亨利·巴納姆(William Henry Barnum)宣佈大會於中午12點38分召開[67]。經過開場時的祈禱後,蒂爾登的助手、之後會當選俄亥俄州州長的喬治·霍德利(George Hoadly)獲選為大會臨時主席。霍德利向眾人講話,然後宣佈休會至次日上午10點,以便資格審查委員會可以對多個代表團的成員資格爭議加以審查[67]。
6月23日會議開始時,常設機構委員會宣佈了大會工作人員名單,來自肯塔基州的約翰·W·史蒂文森(John W. Stevenson)擔任常設主席[68]。眾代表通過正式投票選出史蒂文森擔任主席前先聽取了資格審查委員會的報告[69]。麻省民主黨的兩個對立派系同意達成妥協,一起作為統一的代表團參加會議[注 1][69]。紐約州民主黨也存在類似的派系之爭,但雙方爭議無法得到如此輕易的解決:坦慕尼協會和蒂爾登的派系都向大會派出了代表,雙方相互敵對,並且都不打算妥協[67]。資格審查委員會經投票決定接納蒂爾登派系代表與會,坦慕尼協會的代表因此被排除在外[67]。隨之而來的辯論中有部分代表呼籲雙方達成妥協,期望紐約州民主黨能在即將到來的普選中團結一致[70]。但是,這樣的倡議最終淪為空谷足音,與會代表以457票贊成,205又½票反對的投票結果支持委員會的決定,坦慕尼協會代表因此沒有參加會議[71]。接下來,史蒂文森開始擔任常設主席,由於決議委員會尚未完成競選綱領,因此眾代表開始就提名人選進行投票[70]。
提名
[編輯]大會書記以首字母排序請各州代表提名人選。首先是來自加利福尼亞州屋崙的律師約翰·埃德加·麥克拉(John Edgar McElrath)提名大法官史蒂芬·詹森·菲爾德[72]。他頌揚菲爾德的美德,並承諾只要獲得提名,「他會像風吹過金州(加州的綽號)一樣輕鬆贏得加利福尼亞」[73]。特拉華州總檢察長、之後會當選聯邦參議員的喬治·格雷(George Gray)接下來提名湯馬士·F·貝亞德[72]。格雷在演說中表明自己對貝亞德的欽佩,他說:
對於美國人民來說,湯馬士·法蘭西斯·貝亞德是位無須再做介紹的政治家。他身名遠播,任何有我們國旗播揚,甚至任何有人說英語的地方,都知曉他的大名和經歷……他的同情心就像這片巨大的陸地一樣寬廣,私德也像天上的雪一般一塵不染,判斷仿若陽光般清晰,他敏銳的智慧如同閃爍的軍刀,無論是在思想還是實際行動上,都是個誠實的人,對他,人們從裏到外都認識得一清二楚。[74]
下一個提名人選的是伊利諾州代表,前聯邦眾議員塞繆爾·S·馬紹爾(Samuel S. Marshall)起身介紹自己昔日的同僚威廉·羅爾斯·莫里森。由於馬紹爾把莫里森與亞伯拉罕·林肯相提並論,因此很快就得罪了南部的與會代表,他還宣佈,莫里森降低關稅的信念將會成為大選中一座「力量之塔」。[75]
接下來,印第安納州聯邦參議員丹尼爾·W·沃里斯(Daniel W. Voorhees)向大會舉薦湯馬士·A·亨德里克斯,盛讚亨德里克是位能夠帶來民族團結的候選人:「對於南方來說,還有誰會(比他)更忠誠?對於北方來說,還能有誰更真實?對於東部來說,誰會比他更合適、更明智、更穩健而且更忠實?對於西部我無需多言,因為他就是我們的孩子。」[76]接下來連續幾個州都沒有提名新的人選,輪到紐約州時,人群中傳來呼喊,叫着蒂爾登的名字,但該州代表沒有提名任何人選,引起一定程度的混亂[77]。
下一個提名人選的是俄亥俄州,該州代表約翰·麥克斯威尼(John McSweeney)提名聯邦參議員艾倫·瑟曼。麥克斯威尼用長篇演說介紹瑟曼「天資出眾、判斷準確」,在「對權利進行辯護時有無與倫比的口才」,還稱他「高風亮節,天生就是人民的領導者」[78]。接下來輪到賓夕凡尼亞州,費城律師丹尼爾·道赫蒂(Daniel Dougherty)起身,用簡短而又激動人心的演說引薦溫菲爾德·史葛·漢考克[注 2][80]。
我介紹……的這位,在戰場上人稱「卓絕」……他的提名將讓整個大陸驚喜萬分,徹底摧毀那些內部紛爭的餘燼,他被譽為兄弟情誼時代渴盼已久的黎明……有他為我們掌舵,共和黨血淋淋的旗幟會從他們麻木的手中掉落。我們能夠向美國人民的最高法庭上訴,反抗共和黨的腐敗,以及他們對憲法自由磬竹難書的侵犯。[81]
道赫蒂的演說結束後,與會代表和觀眾大聲呼喊着漢考克的名字[82],歡呼聲持續了5分鐘才平息[83]。接下來,前邦聯將領,南卡羅萊納州聯邦參議員韋德·漢普頓三世(Wade Hampton III)也上台講話稱讚漢考克,稱「我們南方在他任內會感到放心」,不過,他也表示貝亞德才是自己的最終人選,「因為我們相信,他(才)是最強而有力的人」[84]。曾在邦聯軍隊服役的前德薩斯州州長李察·哈伯德(Richard B. Hubbard)也上台發言支持漢考克,表示德薩斯州對賓夕凡尼亞州的提名予以附議。哈伯德對漢考克擔任德薩斯州和路易斯安納州軍事總督期間的操守讚不絕口:「在我們悲傷的那個時期,他從佔據絕對優勢地位的共和黨手中接過權力……他是這樣一個把憲法看得比自己更重要的人,像國父們一般解讀其含義,戰爭已經結束,我們重新開始,因為我們並不是被征服,而仍然是自由的人民,權力屬於我們自己」[85]。最後幾個州沒有提名新的人選,提名過程至此結束。現場提出休會動議但未獲通過,眾代表於是直接開始投票[82]。
投票
[編輯]大會書記再次按首字母順序請各州代表投票,有樂隊在一旁演奏《洋基歌》和《迪克西》(Dixie)[86]。首輪投票結果表明,有多位候選人得到代表支持,沒有任何人得到所需的三分之二多數、即492票來獲得提名[87]。不過漢考克和貝亞德分別以171票和158又½票佔據前兩名,並且遠遠領先於其他候選人[87]。排在第三名的佩恩也只有81票,還不到漢考克的一半[87]。對½票這一數字進行調整後,大會向眾代表公佈了結果[88]。眾人經投票決定這天接下來的時間休會,代表們可以自行商議,為次日的投票做準備[87]。
6月24日,眾代表回到會場繼續投票。首先,紐約州代表魯弗斯·惠勒·佩克漢姆(Rufus Wheeler Peckham)取出蒂爾頓的密信並念給在場人士聽[89]。人群在剛聽到蒂爾登的名字時表現得非常興奮,但隨着大家聽到信件接下來的內容,現場又很快沉寂下來。佩克漢姆宣佈,由於蒂爾登退出,所以紐約州代表會支持塞繆爾·J·蘭德爾[89]。接下來第二輪投票開始,有上百名代表跟隨佩克漢姆的步伐,投票支持蘭德爾,後者的得票數一下子就達到128又½票,略高於貝亞德的112票[90]。另一方面,漢考克本來只獲得320位代表支持,但就在投票即將截止時,威斯康星州和新澤西州代表全部改變立場,轉為支持漢考克[91]。然後賓夕凡尼亞州之前投票給其他候選人的代表也都轉為支持漢考克[91]。急接着,蒂爾登的好友、紐約州代表史密斯·M·威德(Smith M. Weed)宣佈,紐約州的全部70票都轉為支持漢考克。根據民主黨的紀錄文件,會場接下來的情況是:「每位代表都在採取行動,上萬人的呼喊完全掩蓋了看台走廊上軍樂隊的聲音。」[92]
其他幾乎所有的州都在投奔漢考克的陣營。第二輪投票最終塵埃落定時,他一共得到了705票。只有印第安納州的全部30位代表都克制住自己,他們仍然支持亨德里克斯;馬利蘭州有兩位代表支持貝亞德,還有一位愛荷華州代表也沒有改變立場,他是蒂爾頓的支持者[93]。第二輪投票結果屬於一致通過[94],接下來多位代表發言讚揚漢考克,相信他定能贏得即將到來的大選。連坦慕尼協會的約翰·凱利這時都得到了上台講話的機會[95],他承諾自己的派系會忠於黨派:「讓我們像兄弟一樣團結起來,以善良和友愛的眼光看待彼此」[96]。
總統候選人 | 調整前的首輪投票結果[97] | 調整後的首輪投票結果[88] | 調整前的第二輪投票結果[98] | 調整後的第二輪投票結果[93] | 一致通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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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菲爾德·史葛·漢考克 | 171 | 171 | 320 | 705 | 738 |
湯馬士·F·貝亞德 | 153.5 | 153.5 | 112 | 2 | 0 |
塞繆爾·J·蘭德爾* | 6 | 6 | 128.5 | 0 | 0 |
亨利·B·佩恩* | 81 | 81 | 0 | 0 | 0 |
艾倫·瑟曼 | 68.5 | 68.5 | 50 | 0 | 0 |
史蒂芬·詹森·菲爾德 | 64.5 | 65 | 65.5 | 0 | 0 |
威廉·羅爾斯·莫里森 | 62 | 62 | 0 | 0 | 0 |
湯馬士·A·亨德里克斯 | 49.5 | 49.5 | 31 | 30 | 0 |
塞繆爾·J·蒂爾登* | 38 | 38 | 6 | 1 | 0 |
占士·英格利希* | 1 | 1 | 19 | 0 | 0 |
小湯馬士·尤因* | 10 | 10 | 0 | 0 | 0 |
霍拉肖·西摩* | 8 | 8 | 0 | 0 | 0 |
威廉·A·H·拉夫蘭* | 5 | 5 | 0 | 0 | 0 |
喬爾·帕克* | 1 | 1 | 2 | 0 | 0 |
約瑟夫·E·麥克唐納* | 2 | 2 | 0 | 0 | 0 |
喬治·B·麥克萊倫* | 2 | 2 | 0 | 0 | 0 |
傑里邁亞·S·布萊克* | 1 | 1 | 0 | 0 | 0 |
休·J·朱厄特* | 1 | 1 | 1 | 0 | 0 |
喬治·V·N·洛思羅普* | 1 | 1 | 0 | 0 | 0 |
空白 | 12 | 11.5 | 3 | 0 | 0 |
*表明這位候選人並未正式參加競爭。
競選綱領和副總統候選人提名
[編輯]確定總統候選人後,與會代表聽取蘇珊·安東尼為女性參政權搖旗吶喊的演說[99]。代表們沒有對此採取行動,而是開始聽取肯塔基州代表亨利·沃特森(Henry Watterson)大聲朗讀的黨派競選綱領。代表們一致通過了綱領,沒有提出異議。據歷史學家夏拔·J·克蘭西(Herbert J. Clancy)的描述,這份綱領在一些問題上「有意要模稜兩可」,旨在吸引儘可能多的選民支持[100]。綱領中承諾「憲政理論和傳統」,反對中央集權,支持「包含黃金和白銀的誠信貨幣」、只對營收徵收關稅,並且制止華人移民繼續湧入美國[101]。這其中的大部分內容都不具爭議,但「只對營收徵收關稅」之後在普選中成為共和黨人攻擊民主黨候選人的突破口[102]。
最後,代表們進入副總統候選人提名。阿拉巴馬州代表埃德蒙·佩特斯(Edmund Pettus)提名印第安納州銀行家、前聯邦眾議員威廉·海登·英格利希,對於大部分代表們來說,這個名字相當陌生[103]。英格利希曾熱烈支持貝亞德,並以成功商人和穩健貨幣政策支持者的形象為人所知,更關鍵的是他來自重要的搖擺州[95]。同樣來自印第安納州的亨德里克斯知名度更高,但東部的民主黨人覺得英格利希在貨幣問題上更為可靠,所以偏向選擇他來競選副總統[103]。這樣,就有多個州對英格利希的提名予以副議[104]。愛荷華州代表約翰·P·愛里希(John P. Irish)提名前俄亥俄州州長李察·畢曉普(Richard M. Bishop),但由於其他所有的州都表示支持英格利希,因此俄亥俄州代表團向大會請求撤回提名,這一請求得到批准,英格利希的提名因此獲一致通過[105]。
餘波
[編輯]漢考克遵循當時的傳統,沒有親自到全國各地競選,而是像1868年格蘭特將軍一樣在競選期間一直堅守軍事崗位,留在紐約港加弗納斯島(Governors Island)的哥倫布堡(Fort Columbus)接見來訪人士[106]。民主、共和兩黨的競選都更多是在關注候選人本身,而非關稅和貨稅問題。支持民主黨的報紙抨擊共和黨候選人,來自俄亥俄州的占士·艾伯林·加菲,有傳言稱他和其他多人在動產信貸公司事件中涉嫌腐敗和假公濟私[107]。共和黨則指稱漢考克對貨幣和關稅問題一無所知,還有一些將軍昔日的戰友站出來發表演說,批評漢考克的人品[108]。民主黨人始終沒有說明,如果他們的提名人當選,能夠給美國帶來何等程度的改善,漢考克的傳記作者大衛·M·喬丹(David M. Jordan)之後表示,民主黨表明的態度很簡單,即:「我的人就是比你的人強」[9]。
兩黨都明白,重建時期結束後,民主黨白人在美國南方各州的選舉中佔有支配性地位,並且南方黑人的權利也已經被剝奪,所以這些州都將成為民主黨的票倉,共有137張選舉人票,佔到獲勝所需185票的超過三分之二[109]。要達到目標,民主黨只需要贏得少數幾個兩黨勢均力敵的北方州,他們的主要目標是擁有35張選舉人票的紐約州和15張選舉人票的印第安納州,不過新澤西州和中西部多個州也成為兩黨的重要戰場[109]。競選初期,共和黨採用的是煸動報復的標準戰略,他們提醒北方選民,正是民主黨導致祖國分裂和4年內戰,該黨一旦掌權就會竊取內戰的勝利果實,讓北軍退伍將士蒙羞,用聯邦國庫中的錢去支付南方邦聯退伍軍人的養老金[110]。由於戰爭已經過去15年,兩黨總統候選人都曾是北軍將領,因此這一策略也就不再像過去那麼有效[9]。
到了10月,共和黨轉變策略,開始以關稅問題作為突破口。共和黨人抓住民主黨競選綱領中只對營收徵收關稅的訴求,向北方的工人階層強調,如果讓漢考克成為總統,關稅保護將遭削弱,他們的工作會受到非常不利的影響[111]。對此漢考克試圖保持溫和立場,稱「關稅問題屬地方議題」,但這樣的答覆讓共和黨之前指責他對這些議題缺乏了解的說法顯得更具說服力[112],情勢因此變得更加不利[9]。最終,共和黨人贏得了選舉,雙方普選票數僅相差不到兩千,不過選舉人票的差距則要大得多,加菲和阿瑟得到了214票,漢考克和英格利希則只有155票[113][114]。
總統候選人 | 政黨 | 出身 | 普選票 | 選舉人票 |
競選夥伴 | |||
---|---|---|---|---|---|---|---|---|
數目 | 比例 | 副總統候選人 | 出身 | 選舉人票 | ||||
占士·艾伯林·加菲 | 共和黨 | 俄亥俄州 | 4,446,158[113] | 48.3% | 214[113] | 切斯特·艾倫·阿瑟 | 紐約州 | 214[113] |
溫菲爾德·漢考克 | 民主黨 | 賓夕凡尼亞州 | 4,444,260[113] | 48.3% | 155[113] | 威廉·英格利希 | 印第安納州 | 155[113] |
占士·B·韋弗 | 綠背黨 | 愛荷華州 | 305,997[115] | 3.3% | 0[115] | 巴西萊·J·錢伯斯 | 德薩斯州 | 0[115] |
尼爾·道 | 禁酒黨 | 緬因州 | 10,305[116] | 0.1% | 0[116] | 亨利·亞當斯·湯普森 | 俄亥俄州 | 0[116] |
約翰·W·菲爾普斯 | 美國人黨 | 佛蒙特州 | 707[116] | 0.0% | 0[116] | 塞繆爾·波默羅伊 | 堪薩斯州 | 0[116] |
其他 | 3,631 | 0.0% | — | 其他 | — | |||
總計 | 9,211,051 | 100% | 369 | 369 | ||||
獲勝需要 | 185 | 185 |
註釋說明
[編輯]腳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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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As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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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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