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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與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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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與憐愛
Tender Mercies
海报上最显眼的是一个戴帽胡须男的较大头像,其右下方则是图像尺寸较小的一位妇女和一个男孩站在草地上交谈,海报的右方则以较大的字体写着:“罗伯特·杜瓦尔饰演麦克·斯莱杰,一位过气而潦倒的乡村歌手,他成名的时代早已远去,而现在他要努力赢得他人的尊重”,上方则是片名“Tender Mercies”和详细的剧组人员列表,最上方还有对导演和编剧的简单介绍
電影海報
基本資料
導演布魯斯·貝爾斯福德Bruce Beresford
監製菲利普·S·霍伯爾(Philip S. Hobel
編劇霍頓·福特Horton Foote
主演羅拔·杜華
泰絲·哈珀Tess Harper
貝蒂·巴克利Betty Buckley
威爾福德·布利姆雷Wilford Brimley
艾倫·巴金Ellen Barkin
配樂喬治·德賴弗斯George Dreyfus
攝影拉塞爾·波伊德(Russell Boyd
剪接威廉·M·安德森(William M. Anderson
製片商百代影業EMI Films
片長92分鐘
產地美國
語言英語
上映及發行
上映日期
  • 1983年3月4日 (1983-03-04)
發行商環球影業
預算450萬美元
票房844萬美元
各地片名
香港鐵漢柔情(公映)
溫柔與憐愛(影碟)
臺灣溫柔的慈悲

溫柔與憐愛》(英語:Tender Mercies)是一部於1983年上映的美國劇情片,由布魯斯·貝爾斯福德執導,霍頓·福特編劇,主要情節圍繞一位名叫米高·斯萊奇的酗酒鄉村音樂歌手展開,該角色由男演員羅拔·杜華出演。其他幾位配角包括泰絲·哈珀、貝蒂·巴克利、威爾福德·布利姆雷和艾倫·巴金等。

電影由百代影業投資,主要在德克薩斯州埃利斯縣縣城瓦克薩哈奇進行拍攝。劇本曾被多位美國導演回絕直至澳大利亞導演貝爾斯福德接手。杜華親自演唱了其角色在片中的歌曲,他開車在內行進了超過1000公里,模仿當地口音演唱歌曲並錄製下來,還與鄉村樂隊合作來為接演角色做準備。他與導演在電影製作期間曾多次發生衝突,其中有一次導演直接離開了片場,還有報道稱後者正考慮退出劇組。

米高·斯萊奇皈依基督教這一情節是電影的一個轉捩點,影片的主題包括關愛家庭的重要性,面對死亡時獲得精神上救贖的可能性等。由於試映表現不佳,環球影業沒有花費多少成本來宣傳本片,杜華將此歸咎於該公司對鄉村音樂缺乏一個基本的認識和了解。

電影於1983年3月4日開始在有限的幾家電影院上映。票房表現欠佳,但獲得了專業影評人的讚譽並在第56屆奧斯卡金像獎角逐中獲得包括最佳影片獎在內的5項提名,最終贏得男主角獎原著劇本獎。至今,這仍然是杜華唯一一次獲奧斯卡獎。

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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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高·斯萊奇是一位中年酗酒鄉村歌手,這天早上他又一次從宿醉中醒來,發現自己身處德克薩斯州一條公路旁的破敗汽車旅館內,這裏還是個加油站,店主是位名叫羅莎·李(泰絲·哈珀飾)的年輕寡婦,丈夫死於越戰後她獨自撫養兩人的孩子桑尼(艾倫·哈伯德飾)。斯萊奇提出願為她工作,以此換取一個房間住下來。她同意並且願付工資,還會承擔對方的一日三餐,但要求他工作時不准喝酒。每天吃過晚飯兩人會聊會兒天,分享各自的生活經歷,並逐漸產生了感情。

麥克下決心戒除酒癮,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過了一段時間,他與羅莎結婚了,兩人開始定期上教堂。一天,一位報社記者找上門來,詢問麥克是否不再做音樂而選擇過上隱姓埋名的普通人生活。麥克拒絕回答他的問題,記者於是表示自己是在寫一個有關麥克的故事,並且已經採訪過他的前妻迪克茜·史葛(貝蒂·巴克利飾),她也是位鄉村歌手,而且正在附近地區表演。

記者的故事發表後,鄰居們得知了麥克的過去,當地一個鄉村/西部樂團趕來向他致敬。雖然麥克禮貌地迎接了他們,但還是不願談起自己的過去。之後他低調地來到前妻的演唱會現場,看到她充滿激情地演唱自己多年前創作的歌曲,他沒有聽下去就離開並來到後台與迪克茜的經紀人,自己的老友哈里交談。麥克給了對方一首自己創作的歌曲,請他拿給前妻看看。之後麥克還試圖親自與迪克茜談談,但她看到前夫後變得非常生氣,並且警告對方離兩人18歲大的女兒蘇·安妮(Sue Anne,艾倫·巴金飾)遠點兒。

回到家的麥克發現羅莎·李打翻了醋罈子,於是安慰她迪克茜就像是他的「毒藥」,自己對她已經沒有感情。之後哈里看起來是在迪克茜的催促下上門來告訴麥克,鄉村音樂已經今不如昔,他的新歌也不怎麼樣。既感受傷又有些憤怒的麥克開車離開,還差一點撞了車。他下車後買了瓶威士忌,但還是成功克刻住自己沒有喝直接倒掉了。回到家裏,他告訴擔憂的妻子和桑尼現在沒事了。他還承認自己曾有數次試圖拋棄羅莎·李,但還是發現自己做不到。之後不久,麥克和桑尼一起在羅莎的教堂接受了洗禮

蘇·安妮還是找上門來看望自己的親生父親,兩人上一次見面時她還是個嬰兒。麥克問她有沒有收到自己寫的信,她說媽媽都藏起來不給她看,而且還試圖阻止她來見自己的生父,她還準備不顧母親的反對和男友私奔。麥克承認自己以前酗酒的時候曾對前妻暴力相向,有一次甚至試圖殺死對方而導致兩人離婚。蘇·安妮問爸爸還記不記得自己還是個嬰兒時他常常唱給自己聽的一首有關鴿子的歌,麥克表示自己早忘了,可就在女兒離開後,他開始唱起了《在鴿子的翅膀上》(On the Wings of a Dove,意譯)。

我搞不懂為啥我會醉倒在這裏,而你又收留我可憐我幫助我重新站起來,還和我結婚。為啥?為啥會這樣的?桑尼的爸爸在戰爭中喪生,我的女兒在車禍里遇難。為啥?你看,我不相信幸福。我從來就不信,也永遠都不會相信。
麥克對羅莎·李說的話[1]

桑尼在學校受到別的男同學欺負說他沒有爸爸,他與麥克變得親密起來。當地鄉村樂隊請求麥克授權他們表演他的一首歌,麥克同意了。之後他開始與這個樂隊一起表演,並計劃錄製唱片,生活看起來開始有了盼頭。可這新的快樂很快就被蘇·安妮在一場車禍中喪生的噩耗打斷了,葬禮在迪克茜位於普世歡騰樂滿城的家中舉行,麥克出席並且在前妻崩潰時安慰她。

回到家裏,麥克對自己感情上的創傷保持沉默,但他也大聲地質問為什麼羅莎會在自己一無是處的時候決定收留自己、幫助自己甚至嫁給了他。他感嘆着人生的無常,桑尼父親和自己女兒的慘死。之後,麥克與羅莎和桑尼繼續生活。電影的最後一幕,桑尼發現了一顆麥克留給他作為禮物的欖球。麥克站在野地裏看着旅館,嘴裏唱起《在鴿子的翅膀上》。桑尼跑過來謝謝他的禮物,兩人開始就在野地里玩起了拋接。

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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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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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報道稱劇作家霍頓·福特有考慮放棄電影編劇工作,因為他認為根據自己1952年的同名劇作改編的1966年電影《凱德警長》(The Chase)實在是太不理想。不過福特認為他1968年的另一部劇作在1972年的改編電影中表現要好得多,這重新燃起了他的創作熱情,但也定下了一個規矩,那就是自己可以對最終的作品有一定程度的控制權。福特表示在自己事業的這個階段,他對編劇權力的認識與荷里活的現實有一定差異。「編劇當然應該佔有主導地位,如果我們不喜歡什麼,我們就能直接說出來……應該一直都是一種團隊協作……但在荷里活並非如此。一個編劇只是被請來寫一個劇本的,這意味着你寫好一個劇本後,這就是他們的東西了。」[2]:107這重新燃起的興趣促使福特開始編寫《溫柔與憐愛》,這也是他首度專為電影撰寫劇本[3]。在傳記作家喬治·特瑞·巴爾(George Terry Barr)看來,這個劇本反映了「福特向通常會拒絕製作這類個人電影的荷里活系統開戰的決心」[2]:107

這個故事部分是受到福特的外甥所啟發,他通過奮鬥在鄉村音樂事業上獲得了成功。福特起初有興趣寫一部基於外甥努力組建一個樂隊為題材的電影,他將之看作是自己年輕時試圖成為演員經歷的一次回顧。不過在調研過程中,他見到了一位經驗豐富並曾為外甥的樂隊提供幫助的音樂家,並且福特覺得自己越來越對這位音樂家的故事感興趣,而不再是樂隊本身[2]:108。福特表示,「這位老人已經經歷過這一切。在我構思故事的過程中,我對這一類型的角色產生了濃厚的興趣」[3]。電影中的一幕有一位女粉絲問道:「你真是米高·斯萊奇?」而他回應,「是的夫人,我想我曾經是的」。這一幕是基於福特偶然聽到的一位過氣明星和粉絲間的對話。福特表示整部電影都是以這句回答為支點,他相信這句話表明了麥克的個性和以前的地位[2]:110-111。福特根據自己對他人努力戒酒的觀察創作了斯萊奇戰勝酒癮的情節,他試圖避免在講述這一方面故事的時候存在過於戲劇性的傾斜[3][2]:108。福特描述他的主角是「一個非常受傷的人……沉默就是他的武器」[4]。他從《詩篇》中選擇了「溫柔與憐愛」作為標題,來描繪主角與羅莎·李一角的關係,他表示後者只是在尋求「一時的憐情和蜜意」[3]。福特力求把每個角色都描寫得真實而且有缺陷,但又不是絕情寡義的類型[2]:108。雖然劇本中傳達了帶有強烈宗教意味的精神信息,但福特覺得應該平衡這些宗教元素,並關注於每個人生活中都會面對的現實挑戰[2]:111

電影史學家加里·艾格頓認為《溫柔與憐愛》的劇本是「霍頓·福特一生中進入最活躍專業時期的一個飛躍」[2]:107。電影導演兼監製艾倫·J·帕庫拉認為這個劇本啟動了個人電影製作的趨勢,幫助定義了1980年代末美國的獨立電影運動[2]:116

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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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華最早是以演員和助理監製的身份加入到《溫柔與憐愛》的製作中,他之前曾在福特根據哈波·李同名小說改編的電影《怪屋疑雲》中演出。杜華表示自己是由於劇本中強調的基本價值觀而加入的,其中的故事雖然只是發生在一個小地方,但其主題卻是普世價值。杜華也感覺劇本並沒有像許多荷里活電影所做的那樣以嘲弄的方式來描寫美國中部地區的人們[5]。杜華一開始的加入產生了一些傳聞,稱他有請福特專門為自己寫一個劇本,但兩人都對此予以否認[2]:108

福特將劇本拿給菲利普和瑪麗·安·霍伯爾,這對夫婦經營着一家已經製作了超過200部紀錄片的製片公司。福特覺得他們在紀錄片方面的背景將賦予《溫柔與憐愛》那種自己和杜華都追求的真實感。霍伯爾夫婦看到劇本後表示喜歡並同意注資,這將成為他們作為監製的故事片電影處女作。兩人聯繫了英國的一家名叫百代影業的電影和電視製作公司,對方同意只要有杜華的參與,他們願意提供財政支持,另外一個條件則是霍伯爾夫婦要找到一個好導演[6]:155。許多美國導演都拒絕接拍這個劇本,這讓福特和監製一度擔心電影可能永遠都不能開拍。福特之後說,「地球上的每一個美國導演都拒絕了這部電影」[4]。霍伯爾夫婦最終把劇本寄給了澳大利亞導演布魯斯·貝爾斯福德,後者執導的《烈血焚城》(Breaker Morant)於1980年上映,給兩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菲利普·霍伯爾表示,「我們在《烈血焚城》中看到的正是自己身為電影人的目標——對環境的關注,一次直截了當的介紹,這幾乎就是一部紀錄片的手法。」[7]

貝爾斯福德希望能拍一部高成本、大製作的荷里活電影,《烈血焚城》獲得成功後他收到了約150個荷里活劇本可以作為潛在項目,通常他收到一個劇本後要過上幾星期才會翻閱,但《溫柔與憐愛》的運氣要好得多,他馬上就看了。劇本很快引起了他的興趣,部分是因為其中呈現了他極少在電影劇本中看到過的美國鄉村生活[7]。多位參與了《溫柔與憐愛》項目的電影人都對請一位澳大利亞導演來執導一部有關鄉村音樂明星的電影抱有疑慮,貝爾斯福德自己也覺得這個決定有些怪,但還是靜下心來,因為自己的確想拍這部電影[8]。他聯繫了百代影業給自己一個月的時間造訪德克薩斯州,以便在決定執導前可以熟悉一下這裏的環境,百代同意了他的要求[6]:156。貝爾斯福德對此表示,「我想親自過來看看是不是都是真的,因為要是不是,那拍這麼部電影就沒什麼意思」[7]。造訪德克薩斯州期間,他看到了這個州與自己祖國的相似之處,這片土地讓他想起了澳大利亞的鄉村,他在一些偏遠地區遇到的德州人也讓他想到了自己國家的一些居民。他與福特見面對劇本進行討論,後者曾是他前往德克薩斯州一些小鎮時的嚮導。福特覺得這位導演的澳大利亞背景讓其對故事的鄉村性質更加敏感,這有助於成就電影的真實性[6]:156。貝爾斯福德同意導演本片,並在之後得到了杜華的最終確定。杜華當時的合約中有一個條款授權他做出這樣的選擇,這也是他首次在一部電影中擁有這樣的權力[9]

根據導演的要求,《溫柔與憐愛》的主要取景地點應該是一片周圍沒有其他建築的荒野,這樣營造出的一種孤獨感對這個故事的風格非常重要[8]

電影獲得的拍攝預算為450萬美元,這在當時約是荷里活的中等標準[2]:107。菲利普·霍伯爾表示花了近一年的時間才從百代影業獲得資金,因為該公司1981年的大製作《高速公路大瘋狂》(Honky Tonk Freeway)遭遇滑鐵盧,2400萬的投資僅收入200萬美元票房[10][11]。對於電影的主要拍攝地點,羅莎·李的汽車旅館兼加油站,導演提出了一個要求,從這個地點應該再也看不到有其它建築物或大型的人工結構[12]:132。劇組最終選中了沃克西哈奇一條高速公路旁的廢棄物業。瑪麗·安·霍伯爾表示當他們詢問屋主時,對方馬上就直接把鑰匙拿了過來。「我們就問,『你不想簽個合同,白紙黑字啥的?』他回答,『我們這兒做事情沒那麼麻煩』。」[11]

貝爾斯福德以仔細為自己電影的每一個鏡頭做計劃而聞名,他親自繪製了故事畫板,並詳細繪出自己對鏡頭的設想[7]。珍妮·克勞迪亞·歐普瓦(Jeannine Claudia Oppewall)獲聘出任藝術指導,導演稱讚她「絕對精彩」,特別是對一些非常微小細節的關注,「從窗簾到地板上被子的顏色」[8]。汽車旅館的名字「Mariposa」也是歐普瓦起的,這個詞在西班牙語中是蝴蝶的意思,象徵着男主角將在這裏體驗到精神上的復活[12]:133。導演選擇了澳大利亞的拉塞爾·波伊德(Russell Boyd)出任攝影師,又請來曾在自己之前的每一部電影中合作過的愛爾蘭剪接師威廉·M·安德森[6]:157,還選擇了伊利沙伯·麥克布萊曼擔任服裝設計師,這也是她首次在電影中擔當這一職務,之後她也以給德克薩斯或其他南方人物角色設計服裝而聞名[13]

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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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左至右分別為泰絲·哈珀飾演的羅莎·李,羅拔·杜華扮演的米高·斯萊奇和阿蘭·哈伯德出演的桑尼,他們的服裝由伊利沙伯·麥克布萊德設計

杜華一直希望能扮演一位鄉村歌手,有傳言指福特是專為杜華撰寫了這個角色。福特否決了這一說法,稱專為某演員寫角色這太拘束了,不過他的確希望杜華出演這個角色。杜華為這個角色出過很多主意,這也將成為他非常重要的一個項目[4][5]。在對角色做準備的過程中,他花了數周時間在德克薩斯州內巡遊,同陌生人交談來練習適當的口音和言談舉止。他還加入了一個小型的鄉村樂隊,並且等到電影開拍後仍然堅持每個有空的周末都去獻唱[14]。杜華一共為了調研這個角色開了超過1094公里的路,經常請他人對自己的錄音機說話,以便對其口音和談吐進行模仿[9]。找到一位擁有確切想要口音的人後,杜華會請他在錄音機前念誦整個劇本[15]

泰絲·哈珀以前都是在德克薩斯州的舞台上表演,她參加本片試鏡也只是希望能接演一個小角色。但導演對其表現很滿意並決定選她做主角,他之後表示在哈珀以前試鏡的女演員都表現出一種世俗和複雜性,與這個角色很不搭,而她帶來了一種鄉村的特質,並且不顯單純或愚蠢。貝爾斯福德說,「她一走向房間,都還沒開始說話,我就想,這就是那個扮演主角的女孩子了。」[8]哈珀說當貝爾斯福德出現在她家門口,一手拿着一瓶香檳時,她知道自己贏得了這個角色[16]。《溫柔與憐愛》是泰絲·哈珀的銀幕處女作,她是如此興奮,以致用牙去咬自己的劇本來確定這是真的[17]。電影拍攝結束後,杜華送給她一件藍色的牛仔姑娘襯衫,還有一張卡上寫着,「你真的『就是』羅莎·李」[6]:160

貝爾斯福德造訪了多所學校並面試了許多孩子出演桑尼一角,他最後在德克薩斯州的一個名叫巴黎Paris)的小鎮上見到了艾倫·哈伯德。導演表示選中哈伯德的原因與哈珀類似,都是基於一種單純、鄉村的特質[8]。這個孩子與桑尼一樣父親早亡,所以可以比較容易入戲。有些媒體曾錯誤地報道稱哈伯德的父親也是在越南戰死的,稱哈伯德正是這部電影的故事背景[18]。包括導演在內的其他劇組人員都是在電影開拍後才得知這個孩子的父親已經故世[6]:157。杜華與哈伯德發展出了一段強烈而可信的關係,福特認為這促進了兩人在銀幕上表演的真實感[4]。哈伯德和杜華在拍攝期間的空隙里經常一起彈結他[17]

貝蒂·巴克利在紐約參加了試鏡,她獲選很大程度上因為其歌聲,貝爾斯福德表示參加試鏡的女演員中沒有幾位能唱歌的[8]。巴克利來自德克薩斯州的沃思堡,接近格雷普韋恩,當她的演唱會戲段在那裏拍攝時,她全家都以臨時演員身份參加了演出[6]:160。杜華表示自己覺得巴克利完美地傳達了一位鄉村歌手最深層次的挫折感,並且給角色帶來了真實感[5]

艾倫·巴金也是在紐約試鏡時打動了導演而入選的。當時她只在電視電影中出現過,電影處女作《餐館》(Diner)尚未上映[8]。拍攝《餐館》期間她曾對自己的經濟人開起了將來接演角色的玩笑:「再也不演問題少年了,除非是與羅拔·迪尼路、羅拔·杜華或是羅拔·烈福合作」[19]。 杜華評價巴金「給角色帶來了真正的可信度,再加上她年輕又有魅力,而且有着一定的邊緣感,這對她有些危險,但對這個角色很有好處[5]。一些媒體報道稱杜華和巴金在電影拍攝期間曾有段短暫情史[20]

威爾福德·布利姆雷是杜華的好友,在後者的堅持下布利姆雷得到了出演哈里一角的機會,杜華當時與導演合不來,於是想找一個「會站在我這邊,我能夠傾訴的人」[5]。貝爾斯福德覺得布利姆雷出演這個角色有些太老了,但最終他還是同意由其來扮演哈里一角[8]

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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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與憐愛》的大部分鏡頭都是在德克薩斯州埃利斯縣的一個名叫沃克西哈奇的小鎮上拍攝的

《溫柔與憐愛》的大部分鏡頭是在德克薩斯州中北部埃利斯縣的沃克西哈奇和帕爾默Palmer)兩個小鎮上拍攝的[21]。貝爾斯福德在很大程度上避開了鎮上的維多利亞式建築和其它一些美麗如畫的元素,反而專注在能夠體現該州西部特點的那些相對荒蕪的地區。電影中所描繪小鎮的名字一直沒有揭露,福特表示自己在撰寫劇本時並沒有像貝爾斯福德那樣將這裏想像成一片蠻荒之地,但他覺得導演營造的氛圍更適合講述這個故事[4][8]

電影的主體拍攝工作於1981年11月2日開始至同年12月23日結束[6]:158-159。用於園藝場景的植物到了晚上會搬進室內以免凍死[12]:126。由於時間緊張,劇組和演員每周工作七天,每天工作的時間都很長。劇組人員大部分來自達拉斯,大家無論在片場還是下班後相處都還愉快[6]:158-159,但導演和男主角之間卻出現了摩擦。貝爾斯福德通常會一絲不苟地設計好每個鏡頭,而杜華習慣於在片場以更自由的互讓妥協方式工作,因此感覺受到了導演做法的限制。雖說杜華通常會認同對方作為導演的能力,但他還是這樣評價了貝爾斯福德:「他做起事來很專制,我可不吃這一套。老兄,我必須要有我的自由。」[6]:158-159導演對男主角的表演方法沒有什麼意見,但杜華的脾性還是激怒了他。在與哈珀和巴金拍攝一場戲時,貝爾斯福德在與杜華通電話時感到非常沮喪,他對杜華說,「要是你想來導演這部電影,儘管動手」,然後離開了片場[8]。他乘飛機去了紐約並有報道稱其打算退出,之後杜華也飛過去兩人進行了交談。經進一步討論後,兩人各自做出一些讓步並返回繼續拍攝[6]:158-159

貝爾斯福德也與布利姆雷在片場發生了衝突。電影開拍第一天,他要求對方「加快腳步」(pick up the pace,字面意思是「把步伐撿起來」),結果布利姆雷回答,「嘿,我又沒看見誰把步伐給弄掉了。」[6]:158-159另外有一次當導演試圖向演員建議哈里一角應該如此這般時,杜華記得布利姆雷這樣回應,「你聽着,我可告訴你,我就是哈里。哈里不是在那兒,也不是在這兒。除非你炒了我另請高明,(不然)我就是哈里,不管我怎麼做那都是好的,因為我就是哈里。」[5]杜華表示自己相信在片場的這些扯皮將導演和演員的看法相融合,並最終提高了電影的品質。貝爾福雷德也有類似看法,他覺得這些爭吵並沒有對電影造成負面影響,因為他和杜華從來沒有在對米高·斯萊奇一角的解讀上存在不同看法[8]

哈珀這樣形容杜華融入角色的程度:「有人曾問我,『哎,羅拔·杜華這人怎麼樣?』而我回答,『我不認識羅拔·杜華,不過我與米高·斯萊奇很熟。』」[17]貝爾斯福德也認為其向角色的轉變非常真實可信[8]。杜華努力向首次出演電影的哈珀提供幫助,比如在準備拍攝一場麥克和羅莎·李吵架的戲時,他當着哈珀的面朝一位化妝師大吼來讓她生氣,這段鏡頭拍完後他向該化妝師道了歉[17]

攝影師拉塞爾·波伊德主要利用可用光線來給電影一種自然的感覺,貝爾斯福德表示這對影片的真實感至關重要[8]。哈珀表示波伊德在電影拍攝期間太安靜了,基本上只會用三個詞:「『是』、『對』和『好』。」貝爾斯福德、福特和杜華考慮用麥克一邊整理家裏的園林,一邊與羅莎·李討論自己失去女兒的痛楚這一戲碼來作為電影的高潮。導演與攝影師使用廣角長鏡頭來拍攝這場戲,這樣就可以流暢而不會中斷地將其完成,背景則是德克薩斯州孤寂的山水。當製片公司收到樣片時,他們聯繫了導演要求拍攝特寫鏡頭來交切,但他堅持保留這些長鏡頭不做更改。杜華表示自己感覺這一段鏡頭強調了麥克在面對悲劇和損失時堅韌不拔的精神[5][8]

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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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與憐愛》中沒有包含原創電影配樂,電影的原聲帶只包括了片中出現過的歌曲和結他演奏段落。之前曾有作曲家為電影創作過配樂,但貝爾斯福德覺得其中的曲調「太過甜蜜」,並且結合電影中相應的前後關係會顯得很虛假因而沒有採用。不過他還是承認這些曲目「非常精巧」[8]。杜華在合同中堅持要在電影中親自獻唱,他對此表示「要是你自己『唱』的歌反而不是你自己唱的,那還有什麼意義?另找個人來配音?我覺得這樣實在沒意思」[5]。電影的出資方起初擔心他能不能唱得夠好,但在杜華無伴奏演唱片中用到的鄉村歌曲《在鴿子的翅膀上》後,這些擔心都得到了消除[11]。杜華和貝爾斯福德一起決定讓麥克在女兒重聚後這樣一個不尋常的情感時刻演唱。在這個鏡頭中,麥克背對鏡頭眼望窗外,唱起《在鴿子的翅膀上》。編劇福特表示這樣的安排讓這個鏡頭更加動人,稱其是電影中「非凡的一刻」[4][5]。麥克創作了片中出現的另外兩首歌,《傻瓜圓舞曲》(Fool's Waltz,意譯)和《我決定永遠離開這裏》(I've Decided to Leave Here Forever,意譯)[22]。一些人相信包括威利·納爾遜Willie Nelson)、喬治·瓊斯梅爾·哈格阿德Merle Haggard)在內的多位有影響的鄉村歌手對杜華所描繪的麥克一角有所影響,但他堅持這一角色沒有特別以任何人為藍本[5][23]。另一位鄉村歌星維隆·傑寧斯Waylon Jennings)讚揚了他的表演,稱他已經「成就了不可能」[24]

貝蒂·巴克利也有在片中獻唱,其中的一首《Over You》獲得了一項奧斯卡最佳原創歌曲獎提名[8]。不過這首歌在廣播電台播放時卻選擇了由另一位鄉村歌手來演唱[25],並且到了1984年4月9日舉行的第56屆奧斯卡頒獎典禮上,這首歌又是由米高·戴維斯Mac Davis)演唱的[26]。電影中用到的其它歌曲還包括「It Hurts to Face Reality」、「If You'll Hold the Ladder (I'll Climb to the Top)」、「The Best Bedroom in Town」、「Champagne Ladies & Barroom Babies」、「I'm Drinkin' Canada Dry」和「You Are What Love Means To Me[27][28]

主題及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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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與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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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高·斯萊克很大程度上是通過他與羅莎·李的關係和最終兩人走入婚姻而獲得了救贖[29]:58-59[12]:125-126,這點與本片編劇福特的經歷有着一定的相似之處。他向《紐約時報》表示,自己與莉莉安·瓦莉什·福特的婚姻正是促使他前進的動力,「(她)讓我繼續。她從不失去信心,而這真是很難得。我不知道我們是怎麼做到的,但我們做到了」[29]:58-59。電影後半部分麥克與他加入的新鄉村樂隊表演的歌曲「If You'll Hold the Ladder」的歌詞,體現出愛對他的影響。他唱道某人幫他扶住了樓梯讓他能夠爬上樓頂,這一扶象徵着羅莎的愛和引導,讓斯萊奇得以改善並成就新的人生[29]:58-59[12]:131。迪克茜·史葛演唱的歌曲代表了斯萊奇過去散漫的情史,帶有更多性行為的暗示,如《鎮上最棒的臥室》(The Best Bedroom in Town,意譯)中唱道:「最棒的就是/大廳盡頭的那個房間/那就是你和我讓一切都變得美好……我們慶祝我們所找到的快樂/每個晚上,在鎮上最棒的臥室。」[29]:58-59[30]而麥克馬上離開演唱會現場象徵着他對自己過去生活的拒絕[29]:58-59。與之形成對比的是羅莎·李唱起謙卑的教堂讚歌,「耶酥,救主,指引我」[2]:113-114。在相當程度上,電影強調了女性角色在家庭生活中的重要性——雖然麥克在他的新家庭中扮演着一家之長的角色,但這只是因為有着羅莎·李的支持才得以成立[31]:49社會學家諾曼·K·鄧津(Norman K. Denzin)指出,《溫柔與憐愛》中體現了許多從上癮狀態恢復的辦法,這些辦法大都來源於匿名戒酒會十二步項目。電影和互助團體的方案都倡導了觸及谷底,下定決心停止飲酒,直面過去並為生活找到一個精神寄託等理念[31]:46

《溫柔與憐愛》還強調了父親與孩子的主題,這樣的主題在福特的作品中也很常見。麥克不僅通過皈依基督教與他的精神之父重聚,他還與給自己一個驚奇的親生女兒蘇·安妮團聚了。學者麗貝卡·盧特瑞爾·布萊利認為,雖然在電影前半部分麥克開始與羅莎·拉和桑尼一起種下新的植物,但這並不足以滿足他獲得救贖的渴望,例如他差一點就開車離開這個家庭並重新開始酗酒。據布萊利所說,蘇·安妮的拜訪促使麥克意識到,與她的合解和兩人父女關係的重新建立正是自己尋求救贖過程中所缺乏的成分。兩人見面後麥克唱起《在鴿子的翅膀上》更進一步證明了這一點[12]:134,歌詞中描繪上帝給自己的兒子耶穌施洗,這正與斯萊奇和女兒之間的合解聯繫起來,在精神和現實之間架起了橋樑[2]:109。不過據布萊利所說,蘇·安妮的意外去世也表明「所有的關係都無法破鏡重圓,有些是因為個人選擇,有些是由於命數使然。這個場景中強調了在這個世界上的父親錯失與孩子們相處機會的辛酸。」[2]:112

桑尼(Sonny)的名字是「兒子」(son)的派生詞,他與麥克之間的關係是電影對父親與孩子這一主題進行探索的核心。桑尼試圖通過老照片、母親的記憶和拜訪生父的墳墓來想像父親的形象,只是他永遠都不會再有機會了解了。桑尼在麥克身上找到了父親的身影——當另一個男孩問他是不是喜歡麥克多過自己的生父,桑尼說是的,因為他根本不認識自己的生父。布萊利表示,這「強調了福特之前所指出的血緣關係與陪伴之間的區別」[2]:114-115。電影的最後一幕,麥克用自己送給桑尼作為禮物的一顆欖球和孩子玩起了拋接,這象徵雖然麥克已經失去了女兒,但如今他有了第二次機會來與桑尼建立一段父親與孩子的關係[2]:113[12]:140。這一主題還有通過麥克和幾位年輕樂隊成員的關係得以體現,幾位年輕人表示自己深受麥克的啟發,在大家終於見面前,麥克就在他們的生命中扮演了一段時間的家長角色。斯萊奇最後加入了他們的樂隊,以一種更為直接的方式給予他們父親般的建議[2]:111

宗教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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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克的救贖和自我進步與他皈依基督教的過程並行[2]:109[29]:59-63。布萊利認為,「截至目前,這個劇本中對基督教家庭的強調要超過福特的其它任何一部作品」[29]:59-63。在羅莎·李的鼓勵下,麥克開始定期到教堂作禮拜,並最終與桑尼一起首度受洗。在教堂時他也會哼唱讚歌「耶酥,救主,指引我」,這象徵着他生活的新方向[29]:59。桑尼在兩人受洗後問麥克是否已經感覺到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麥克回答,「還沒有」。有學者認為,這一回應表明麥克相信自己與上帝的重聚將給他的生活帶來很有意義的改變[2]:110[12]:135-136。布萊利指出,從這以後,麥克才得以建立包括與那些年輕樂隊成員在內的其他關係,並「作為一個男人發展自己的成功潛力」[2]:110。麥克對一位問起自己是否真的是米高·斯萊奇的粉絲回答,「是的,夫人,我猜我曾經是的」,布萊利認為這一回應表明他已經通過受洗,洗去了自己以前的人生[2]:111

在一個場景中,羅莎·李告訴麥克,「我為你祈禱,當我感謝主的溫柔與憐愛時,你是我最先想到的。」學者羅拔·傑威特(Robert Jewett)將這句台詞與《羅馬書》12中的第一首詩對比,其中保羅呼籲基督徒以神的慈悲為他人服務[29]:55。麥克救贖中的許多元素,皈依基督教、與羅莎·李的關係在鏡頭外萌芽以及兩人的婚姻。傑威特認為這與「對上帝的慈悲保持信仰的主題一致,是羅馬書中生命的秘密……這是一個信仰問題,難以捉摸而且無質無形」[29]:59-63。他還把麥克的故事與亞伯拉罕對比,因為「就像斯萊奇的故事一樣,(亞伯拉罕的故事也是)以上帝的慈悲提供一個未來為核心」[29]:55。羅馬書4中講述,亞伯拉罕和妻子撒拉已經年長無法再生孩子,但亞伯拉罕發展出一種上帝將會提供一位繼承人的信仰,之後也的確如此,儘管保羅認為保羅並沒有做出任何值得獲得這一奇蹟的功績。傑威特形容麥克那自私和惡劣的過去也與其獲得的救贖不配,他首次見到羅莎·李時就是個想賴在一間汽車旅館房間不走的酒鬼,之前一晚又在一次打架後酒醉暈迷。但羅莎卻接受了他的請求,雖然他沒有做出任何值得自己關心愛護的舉動,但羅莎最終還是愛上了他。「這是一個不配獲得的恩典,是一位單純的女性給出的天意般的禮物,她還在繼續地為他祈禱,並為生命中有他而感激」[29]:56-58

不過,當麥克痛失女兒時,用布萊利的話說,他意識到「他作為一個基督徒的生活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保護自己遠離這個世界的悲劇了」[2]:112。尋找救贖以前,斯萊奇曾質問上帝為什麼讓他的生命變成這樣,特別是為什麼死的是他的女兒而不是他自己。評論家形容這是神義論的一個典型例子,為什麼會有罪惡是基督徒經常會面對的問題[32]:142[12]:137。學者理查德·里奧納多(Richard Leonard)寫道,「對所有信徒來說,苦難的意義是一個普遍的問題……沒有哪個回答能徹底讓人滿意,至少所有上帝讓不好的事情發生來教導我們什麼道理這樣的解釋是不能讓人滿意的。」[32]女兒死後,麥克帶着不確定的心情繼續自己的人生直到電影結束,傑威特對此總結道,「電影的這個信息是我們沒有最終的保證,就像亞伯拉罕一樣。但我們能夠保持信仰,對我們獲得的溫柔與憐愛的信仰。」[29]:60

死亡與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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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與蘇·安妮剛剛恢復的關係被一場奪走她生命的車禍生生截斷時,麥克很快意識到他作為一個基督徒的生活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保護自己遠離這個世界的悲劇了。福特暗示了所有的關係都無法破鏡重圓,有些是因為個人選擇,有些是由於命數使然,這一段鏡頭強調了在這個世界上的父親錯失與孩子們相處機會的辛酸。
麗貝卡·盧特瑞爾·布萊利[2]:112

麥克在面對死神的同時體驗了自己精神上的重生,無論是在桑尼父親死于越戰的過去,還是他的女兒因車禍遇難的現在[32],後者對麥克的新生活構成了威脅,得知這一消息時他關掉了正在播放自己一首新歌的收音機[12]:135。里奧納多對此寫道,「抑鬱感就像給《溫柔與憐愛》蒙上了一層陰影,(但)電影中也以找到出路的喜悅而給人啟發……麥克找到了出路,找到了真相,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32]。在電影的高潮戲段,麥克告訴羅莎·李自己也曾有一次差點死於車禍,這也強迫他面對為什麼自己可以活下去而其他人卻要死去的問題。傑威特對此寫道,「米高·斯萊格沒法相信幸福,因為幸福仍然是令人費解的。但他信任那神秘引導自己活下來的慈悲」[29]:62

在電影的開頭,麥克已經接近死亡,他從酒醉的暈迷中醒來,身處荒郊野外的一間小店身上一無所有。學者羅伊·M·安克(Roy M. Anker認為這「反映了他自己靈魂的現狀」[12]:124。片中有一幕麥克因為嗓音問題而無法演唱時說,「不用為我感到難過,羅莎·李,我還沒死呢。」這一類的台詞意味着死亡的威脅[29]:62。在幾個持續時間較長的鏡頭中,廣闊的天空令麥克、羅莎·李和桑尼顯得很渺小,這象徵了他們的與世隔絕,以及人類生存的脆弱性[12]:132。麥克在女兒死後並沒有走上酗酒和暴力的老路,而是繼續與羅莎·李和桑尼的新生活,這一點與福特的作品中主人翁克服悲劇的打擊,並將其作為自己成長和成熟機遇的主題相符[2]:112-113

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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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配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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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普·S·霍伯爾和他的妻子瑪麗花了很長時間來為電影尋找銷售商但一無所獲。男主角羅拔開始懷疑影片根本就不會有大範圍上映的機會,並且這時他也忙於為自己編劇、執導並親自擔任監製的另一部電影尋找發行商。最終,環球影業同意發行本片[6]:167,但首先要進行幾輪測試放映。對此導演布魯斯將之形容為他所有過最不同經常的經歷。他說測試放映時觀眾看起來很投入,電影院內安靜得連「一張紙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但是這些觀眾看完電影後的反饋卻——用導演自己的話說:「簡直就是場災難。」[8]結果,環球影業的高層對影片失去了信心,因此也沒有對其宣傳作出多大努力[4][2]:115。霍頓曾表示,「我並不知道他們是不喜歡這部電影,我以為他們只是認為這片子平淡無奇,無關緊要,很快就會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4]其它製片公司的同行也對本片不屑一顧,派拉蒙電影公司的一位代表就形容它「就像一張乾巴巴的畫」[2]:115

電影節及院線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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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與憐愛》於1983年3月4日開始發行[33],但僅在3家分別位於紐約、洛杉磯芝加哥的電影院上映,注意到這一點的《紐約時報》影評人文森特·坎拜(Vincent Canby)在其文章中寫道:「每年這個時候,各電影發行商就會把他們覺得賺不了什麼錢,不值得浪費聖誕節、暑期之類黃金檔期上映的電影給『放映處理』掉。」[6]:167之前羅拔·杜華編導並主演的另一部電影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他的曝光度,但對本片並沒有什麼幫助[6]:167。杜華還認為對南方文化和鄉村音樂缺乏了解也進一步降低了製片公司對本片的信心。當鄉村歌手威利·納爾遜主動提出願意幫助宣傳這部電影時,環球的一位高層決策人員告訴杜華說她不明白一個歌手怎麼能對電影的宣傳起到什麼作用。對此杜華說,這代表了電影公司無論對這部電影還是對鄉村音樂都缺乏一個基本的了解[5][34]

影片參加了1983年康城影展的角逐[35],這裏通常被認為比較青睞那些更加黑暗和暴力的電影如《殺人的夏天》(L'Été meurtrier)、《明月照溝渠》(La Lune dans le caniveau)及《俘虜[36]。影片也參加了在新德里舉行的1983年印度國際電影節[37]。但由林賽·安德森領頭的評審團認為包括《溫柔與憐愛》在內所有參加角逐的電影都不足以拿下電影節的最高榮譽,金孔雀獎。電影評論員枸古·亞伯拉罕(Jugu Abraham)對此表示這個評審團的標準比奧斯卡金像獎還高,《溫柔與憐愛》在電影節上無所斬獲正是「一個對於有些人優秀的電影他人未必看得上眼的典型例證」[38]

家用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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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短暫的影院發行後,環球很快將電影的版權賣給了有線電視公司,允許《溫柔與憐愛》在電視上播放。當電影最初發行近一年後意外獲得5項奧斯卡金像獎提名時,公司試圖在電影院重新上映,然而,電視台在奧斯卡頒獎典禮約一周前開始播放本片,這也自然地導致了所有院線放映的想法落空[4]。1984年3月,電影在HBO首播,其在所有購買了有線電視的家庭中收視率超過了三大電視網[6]:181。之後《溫柔與憐愛》發行了VHS錄影帶,並於1999年6月22日首度發行DVD[39]

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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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房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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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與憐愛》上映後的票房表現不佳[8][6]:181[40],在其上映的前3天(3月4-6日),影片在美國最大的3個城市一共只獲得了46977美元的票房收入。其中紐約21183美元,洛杉磯收入18254美元,芝加哥收入7540美元[33]。影片之後一共在37家電影院上映,總計票房收入為844萬3124美元[41]

專業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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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與憐愛》的興奮點不是流於表面,而是深層次的。它不是來自於什麼快速的動作,華而不實的表演,或是眼光撩亂的剪接。而是一些更罕見的東西——看着角色的成長,個性的深入,情感和關係的成熟。我們可以重新發現正直、誠實、同情,以及其它一些如今在銀幕上已變得越來越少見的品質,從這些豐富的戲劇性元素中得到樂趣,能夠重新擁有他們的感覺真是美好。
大衛·斯科里特,《基督科學箴言報[3]

《溫柔與憐愛》收到了評論界較為正面的評價[2]:116[6]:181,根據爛蕃茄上收集的20篇專業評論文章,其中17篇給出了「新鮮」的正面評價,「新鮮度」為85%,平均得分7.3(滿分10分)[42]

時代周刊》的理查德·科利斯(Richard Corliss)聲稱這是「新的一年最好的電影」[43]。《聖地亞哥聯合論壇報》(U-T San Diego)的卡羅爾·奧爾騰(Carol Olten)也稱《溫柔與憐愛》是1983年的最佳電影,而且是「帶有羅拔·杜華最輝煌演出,最淒美但又最豪爽的年度電影」[44]。《紐約時報》的簡妮特·瑪絲琳(Janet Maslin)寫道,「這是一部嬌小、可愛,而且多少有些超載的電影,其核心有關小鎮生活、孤獨、鄉村音樂、婚姻、離異和父母的關愛,而所有這些都保持了平衡。但是,缺乏一個單一、尖銳的戲劇性故事主線讓電影的樸實和清晰程度略受影響,不過考慮到其它議題的表現,這個代價還是比較小的」。她也稱讚了貝爾斯福德的導演技巧[45]。《時代周刊》的坎拜寫道,「《溫柔與憐愛》從每一個方面都是如此優秀,已經有了重新發現過去幾十年來被一些電影製作者貶低的電影小說的效果[6]:167。里奧納多·馬爾汀(Leonard Maltin)給予影片三星的評價(最高四星),特別稱讚了杜華的表演並形容這是一部「優質但極其低調的電影」,不過他覺得福特的劇本「更像是一系列的小插曲而不是一整個故事」[46]。《基督科學箴言報》的大衛·斯科里特讚揚了電影體現的價值,突顯了人性的美好一面而且避免了對一個含蓄且低調的故事加以花哨和快速的剪接,影片還略去了性愛、毒品和暴力,保持一個適合所有年齡觀看的評級。不過他還感覺電影有幾個地方有些趨於通俗劇,並且電影的「音樂有一些甜膩……特別是在結尾」[3]

其他一些評論家表示了對影片的不同看法。《新聞周刊》的大衛·安森(David Ansen)表示自己「雖然尊重導演小就是美的理念,但這個故事也未免有些太小了……貝爾斯福德可愛的小電影看起來是那麼害怕走錯一步,以致乾脆一步都不走了[47]。《環球郵報》的琳達·貝斯(Linda Beath)稱讚杜華給出了「神話般的」表演,但這部電影與貝爾斯福德的澳大利亞電影相比「非常微不足道」[37]。《華盛頓郵報》的加里·阿諾德(Gary Arnold)批評了電影的節奏和氣氛,認為貝蒂·巴克利在片中的表演才是影片唯一有價值的部分。「《溫柔與憐愛》的失敗來自於其明顯暗淡的觀感經常會超越戲劇性,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走上了岔道,自己想講的故事已經有了一個錯誤的結局」[48]

許多評論家特別稱讚了杜華的表演,斯特里特稱其是「近來銀幕上所達到最精心鍛造的成就之一」[49]。安森稱「羅拔·杜華成就了自己又一次超凡的融入表演,他完全融入到了米高·斯萊奇這個角色中」[47]。瑪絲琳認為他「如此周到地轉變成了麥克,甚至走起路來都有着德州人的步態」,她還稱讚了幾位配角的表演[45]。《人物周刊》的一份評論認為「杜華毫無保留,這可不簡單。他那帶啤酒味的歌聲是一個啟示,他那簡約明朗的演技正是獎項發明的原因。」該評論還形容貝蒂·巴克利的角色雖然「犯賤」,但表現卻很「輝煌」[50]。杜華也因出演自己第一個浪漫情感角色而獲得讚賞,他對此回應道,「這是唯一一部我聽人說我很性感的電影。這真浪漫。鄉村的浪漫。這幾乎是我最喜歡的部分。」[15]

電影上映十年後還有新的評論出現,評論家丹尼·皮瑞(Danny Peary)表示他發現杜華對角色內斂的刻劃「極其令人惱火」,他也批評了除巴克利外所有的演員,因為其「柔和且溢於言表的情緒,虛假的『真誠』表演。你就是會希望他們都開始給對方撓痒痒」[51]。皮瑞還寫了一本題為《備用奧斯卡》的書,列出他個人認為每年應該獲獎的電影,結果裏面《溫柔與憐愛》啥獎也沒有,其中最佳男主角獎的得主是《窈窕妓女》(Educating Rita)中的米高·堅[51]。2009年6月,影評人羅渣·艾伯特將《溫柔與憐愛》列入「偉大電影」名單中,這是一個他人評選的史上最重要電影名單。他認為這是杜華最被低估的表演之一,同樣還有福特簡約的故事和貝爾斯福德耐心且克制的導演技巧。艾伯特稱福特的劇本中「樸實的角色引開了對他這個簡約故事的吸引力,所有多餘的裝飾都一一剝離……很少有電影能比《溫柔與憐愛》用更少的闡述表達了更多的內容」[52]

所獲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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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屆奧斯卡金像獎提名名單於《溫柔與憐愛》上映10個月後正式公佈,影片獲得了最佳影片導演男主角原著劇本原創歌曲5項提名。但這之前,無論製片方還是影片的製作人員都沒有為影片參加角逐花費多少心力。影片一共只為此在《綜藝》雜誌上購買了4份廣告[40],而且羅拔·杜華本人也拒絕為影片或是他自己造勢宣傳[53]。導演和製片工作室在得知影片獲得了包括最佳影片獎在內的5項提名時都很意外[8],而之前獲得了金球獎提名的泰絲·哈珀原被認為將成為女主角獎女配角獎的有力競爭者,但最終她沒有得到任何一項提名[54]

羅拔·杜華是本屆奧斯卡獎角逐中提名男主角獎的唯一一位美國演員,另外4位獲提名的均為英國演員,分別是米高·堅阿爾伯特·芬尼湯姆·康蒂Tom Conti)和湯姆·康特奈Tom Courtenay)。羅拔·杜華在頒獎典禮前接受採訪時聲稱:「荷里活有很多人都抱有一種那些英國人不知怎麼的就是要比咱們強的態度。」[53]這一不當言論冒犯了不少英國人士。而在之後成功勝出發表致辭時他說,「知道自己深受家鄉人民喜愛的感覺真好。」[6]:176本片上映6年後,《紐約時報》專欄作家南·C·羅伯森Nan C. Robertson)在其所著的一篇介紹羅拔·杜華的文章中寫道,雖然之前他已經4次獲學院獎提名,「但直到因1983年的這部電影成功獲獎後……電影觀眾才真正意識到他的實力和價值,而這些在以前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以致於杜華先生總是一次又一次地紅而不紫。」[14]

本片編劇霍頓·福特之前曾因1962年的電影《怪屋疑雲》獲第35屆學院獎原著改編獎。但當時他一點都沒覺得自己能夠勝出,以致於根本就沒有去頒獎典禮現場領獎。所以這一次他獲得提名後就決定自己一定要到場,最終他果然勝出[4]。另外,影片在評論界獲得的成功也讓他開始在今後的電影創作中扮演更有權力的角色,包括涉及電影重大決策的最終決定和否決權。如果發行方拒絕給予他這樣的權力,那麼他就乾脆直接拒絕參加影片的拍攝工作[2]:107

《溫柔與憐愛》所獲獎項及提名
第56屆奧斯卡金像獎[4]
男主角獎羅拔·杜華 獲獎
原著劇本:霍頓·福特 獲獎
最佳影片 提名
導演:布魯斯·貝爾斯福德 提名
原創歌曲:「Over You 提名
第41屆金球獎[55]
最佳電影男主角(正劇類):羅拔·杜華 獲獎
最佳影片(正劇類) 提名
最佳導演:布魯斯·貝爾斯福德 提名
最佳電影女配角:泰絲·哈珀 提名
最佳原創歌曲:《Over You》 提名
1983年康城影展[15][35]
金棕櫚獎:布魯斯·貝爾斯福德 提名
堪薩斯市影評人協會[55]
最佳男主角:羅拔·杜華 獲獎
洛杉磯影評人協會[56]
最佳男主角:羅拔·杜華 獲獎
紐約影評人協會[57]
最佳男主角:羅拔·杜華 獲獎
美國編劇工會獎[55]
最佳原著劇本:霍頓·福特 獲獎
美國導演工會獎[55]
傑出電影導演:布魯斯·貝爾斯福德 提名
青年藝術家獎[55]
最佳電影男配角:阿蘭·赫巴德 提名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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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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