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
上海法租界中共一大會址 嘉興南湖紅船 | |
日期 | 1921年7月23日-8月3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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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 | 上海法租界貝勒路樹德里3號、望志路106號 浙江省錢塘道嘉興縣南湖 |
別名 | 中共一大 |
參與者 | 共有12名代表 |
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簡稱中共一大,於1921年7月23日在上海法租界秘密召開,7月30日會場被租界巡捕房搜查後休會,8月3日[a]在浙江省錢塘道嘉興一艘遊船上閉幕結束[2]。大會的召開宣告了中國共產黨的正式成立[3]。
由於歷史原因,學界對一大的會議時間、參會代表、會議內容等多有爭議[4]。
代表產生
[編輯]1921年6月3日,共產國際代表、荷蘭人馬林到達上海,提議各地共產主義小組派代表到上海召開全國代表大會。李達所主持的上海共產主義小組作為發起團隊展開全國代表大會的籌備工作,並且向各地共產主義小組發出通知,要求各地選派2名代表出席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並從馬林帶來的活動經費中,給每一位代表寄出了一百元路費」[5]。
全國各地加上日本小組,共有七個共產主義小組推選了12名代表出席大會:上海代表李達、李漢俊;北京代表:張國燾、劉仁靜;長沙代表:毛澤東[b]、何叔衡[6];武漢代表:董必武、陳潭秋;濟南代表:王盡美、鄧恩銘;廣州代表:陳公博;日本留學生代表:周佛海;另外陳獨秀又指派代表包惠僧帶去了他的信件,其中包括四點意見:「一曰培植黨員;二曰民權主義之指導;三曰紀律;四曰慎重進行征服群眾政權問題。」另外,南京和徐州兩地也分別派出代表郭青傑(或說劉真如)和陳亞峰抵滬出席一大。但南京代表因受無政府主義影響,不願受紀律約束,中途退席,並「挽陳返徐」[7]。何叔衡因為年紀偏大(45歲),被幾位主要代表認為是「老夫子」不適合出席,在開會之前返回長沙。共產國際代表馬林和共產國際遠東局書記處兼赤色職工國際代表尼克爾斯基也參加會議。
這13名代表的身份都是記者、學生或教師,他們代表全國50餘名黨員[c],但是在全國有重要影響的「南陳北李」陳獨秀、李大釗都沒有參加會議。陳獨秀當時正在廣州擔任南方政府廣東省教育廳長。同時,陳獨秀考慮到陳公博剛剛結婚,讓他順便到上海遊玩。對於李大釗未參加會議,中國史學界有三種主要說法,一是,忙於北京大學的校務,二是,籌備、出席少年中國學會年會,三是,領導北平八大高校的索薪鬥爭運動。李大釗於6月3日率代表到新華門總統府請願時[d],頭部受傷,入院治療。有作者認為是北京小組成員沒有預見到一大的歷史意義,故未通知李大釗。即劉仁靜在多年後回憶所說稱:由於對一大的意義認識不足,一般習慣於在組織活動中不驚動李大釗,因而沒有選舉他。北京小組選舉時,張國燾成為第一個被推選的代表。鄧中夏、羅章龍以工作繁忙為由拒絕當選代表。最終劉仁靜成為北京小組第二個代表[10]。
當時在法國的旅歐共產主義小組由於沒有和國內取得聯繫,也沒有派出代表參加會議。但學界仍將之與七個共產主義小組一同視為中國共產黨早期組織。另一方面,由於郭青傑和陳亞峰的退出,南京、徐州小組未被歸入中國共產黨早期組織,成員亦不在中國共產黨建黨黨員統計範圍之內[9]。
會議經過
[編輯]7月23日晚,會議召開,大會由張國燾主持,毛澤東、周佛海擔任會議記錄。地點位於上海法租界貝勒路樹德里3號(後改為望志路106號,現黃浦區興業路76號)的一幢石庫門房屋「李公館」,是同盟會元老李書城的住所。1921年春李書城租下這裡兩幢房子,即108號與106號,把兩幢房子打通,李書城和妻子薛文淑住在108號樓上,而他的弟弟李漢俊則住在106號樓上。不久,李書城帶着警衛梁平到湖南主持討伐湖北督軍王占元的軍務。李漢俊是上海共產主義小組成員,和李達一起負責中共一大的籌備工作。李漢俊說,他家房子大,可供開會之用。這樣,中共一大就在李公館底樓的餐廳里舉行。
7月30日晚,周佛海忽然腹瀉沒過來開會,正在舉行中共第一次代表大會第六次會議時,一名穿灰布長衫的陌生中年男子,從後門闖入餐廳,朝屋裡環視了一周。李漢俊發現這不速之客,問道:「你找誰?」那人答道:「我找社聯的王主席。」李漢俊說:「這兒哪有社聯?哪有什麼王主席?」「對不起,找錯了地方。」那人一邊哈了哈腰,一邊匆匆後退出去。當時出席中共一大的代表後來在各自的回憶錄中這樣回憶那個陌生人:包惠僧回憶他「穿灰色竹布長褂」;李達說是「不速之客」;張國燾說是「陌生人」;陳公博說是「面目可疑的人」;劉仁靜說是「突然有一個人」;陳潭秋說是「一個獐頭鼠目的穿長衫的人」。[11]共產國際代表馬林當機立斷,提出要立刻轉移會議地點,立即散會撤離會場。唯有李漢俊和陳公博留在那裡沒有走。李漢俊帶着陳公博上了樓,坐在書房裡。陳公博在《寒風集》中寫:「我本來性格是硬繃繃的,平日心惡國燾不顧同志危險,專與漢俊為難,現在有了警報又張皇地逃避。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各人都走,我偏不走,正好陪着漢俊談話,看到底漢俊的為人如何,為什麼國燾對他有這樣的惡感……」就在代表們剛剛散去不久,那個陌生人就帶着一群法國巡捕前來搜查。陳公博在發生該事件後十來天內寫的《十日旅行中的春申浦》,在1921年8月《新青年》雜誌上公開發表而採取一些隱語,記敘隨後發生的事情:
……不想馬上便來了一個法國總巡【費沃利】,兩個法國偵探,兩個中國偵探,一個法兵,三個翻譯,那個法兵更是全副武裝,兩個中國偵探,也是睜眉怒目,要馬上拿人的樣子。那個總巡先問我們,為什麼開會?我們答他不是開會,只是尋常的敘談。他更問我們那兩個教授是哪一國人?我答他說是英人。那個總巡很是狐疑,即下命令,嚴密搜檢,於是翻箱搜篋,騷擾了足足兩個鐘頭。
……那個偵探告訴我,他實是誤認我是日本人,誤認那兩個教授是俄國的共產黨,所以才來搜檢。是時他們也搜查完了,但最是湊巧的,剛剛我的朋友李先生是很好研究學問的專家,家裡藏書很是不少,也有外國的文學科學,也有中國的經史子集。但這幾位外國先生僅認得英文的馬克思經濟各書,而不認得中國孔孟的經典。
他搜查之後,微笑着對着我們說:「看你們的藏書可以確認你們是社會主義者;但我以為社會主義或者將來對於中國很有利益,但今日教育尚未普及,鼓吹社會主義,就未免發生危險。今日本來可以封房子,捕你們,然而看你們還是有知識身份的人,所以我也只好通融辦理……
陳公博在他1944年所寫的回憶文章《我與中國共產黨》又補充了一個情節:
(密探)什麼都看過,唯有擺在抽屜里的一張共產黨組織大綱草案,卻始終沒有注意,或者他們注意在軍械罷,或者他們注意在隱秘地方而不注意公開地方罷,或者因為那張大綱寫在一張薄紙上而又改得一塌糊塗,故認為是一張無關緊要的碎紙罷,連看也不看……
最初決定在杭州西湖繼續會議。在上海代表李達的夫人王會悟建議下,前往浙江嘉興南湖繼續會議。由她提前在嘉興安排會議事務。8月2日,王會悟與部分代表[e]等先行乘火車抵達嘉興。她為會議在煙雨樓前預租了一艘絲網船。次日,其餘代表乘火車抵達嘉興,由王會悟接站、登船。他們佯裝成游湖的客人,在船上舉行了最後一天的會議。會議結束後,大部分代表當天趕回上海[12]。
馬林、尼克爾斯基以及李漢俊、陳公博未前往南湖參加閉幕會議。陳公博與妻子於31日夜乘車至杭州遊玩,8月3日回到上海,次日乘新寧輪迴廣東。離開前,周佛海等人與他談話。周佛海告之陳公博會議已在嘉興南湖結束,陳獨秀當選中共中央局書記[12]。
會議日期
[編輯]陳公博、周佛海各有文章回憶說,一大在上海召開最後一次會議的當天夜裡,陳公博夫婦所住的大東旅館發生了孔阿琴被殺案。1921年8月1日上海《新聞報》刊登的《大東旅社內發生謀斃案》,8月2日的後續報道《大東旅館中命案續聞》。從《新聞報》和《申報》的報道,案件發生的時間為7月31日凌晨。由此可以確定法租界巡捕房密探闖入一大會議的時間為7月30日傍晚。從這一命案日期往前推8天,一大開幕日期是7月23日。1981年紀念建黨60周年時,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編寫的《中共黨史大事年表》,正式將一大開幕確定為7月23日。[4]。這一開幕日期也與陳公博的《十日旅行中的春申浦》行程相符:7月21日到上海,7月22日拜見2名外國教授(馬林與尼科爾斯基)。存於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的形成於1921年下半年的中共一大材料,也記載7月23日多地代表抵達、大會開幕[13]。
嘉興會議暨大會閉幕時間仍長期未有定論,相關文獻只能籠統的說是八月初的一天。存在的六種說法(日期),分別是7月31日,8月1日、2日、3日、4日、5日[12]。
陳公博兩次回憶[f]從杭州回到上海後,周佛海與他談話,提及嘉興會議結束。次日,陳公博乘新寧輪迴廣東。研究者根據《申報》刊登新寧輪於8月4日出港的公告,推定嘉興會議時間在8月4日之前。8月2日作為常見的說法,或視為定議[14]。王會悟作為嘉興會議會務人員,持8月2日說,但其對嘉興會議的回憶亦有改變[g]。2013年,中共嘉興市委組織課題組對這一問題展開專題研究,2018年宣布經研究推定為8月3日[15]。
對於閉幕會議的日期各種資料存在的衝突如下:
- 尼克爾斯基在1921年10月13日發出的一封信件中寫道:「從7月23日到8月5日,在上海舉行了中國共產黨的代表大會」。
- 按李達的回憶,法租界警察搜查上海一大會場是8月1日,而嘉興閉幕會議是在8月6日上午10時到下午6時。李達回憶中上海會議終止時間與已查證的7月30日不符。
- 張國燾回憶,會場遭搜查後第二天停會。
- 陳公博於1924年的碩士論文《共產主義運動在中國》中指出中共一大持續了兩周,並指出遭搜查時是第一周的周末。1921年7月30日是周六,與陳公博的回憶相符。
- 李達妻子王會悟在1980年代接受電視台採訪時,說了「一大」開會的情況:正是王會悟在法租界會場發現有危險,被迫休會兩天以後決定到嘉興去。只有王會悟是「一大」會務人員,安排代表住宿,並以本地人身份去租了一條船作為「會議室」。在船上開會時王會悟一人坐在船首望風,其他代表在船艙中開會。她請代表們在桌子上放了一副麻將牌,遇到可疑情況即輕敲木板,代表們即弄出麻將牌聲音。
其他考證:
- 據《上海生活報》1921年8月2日報道,7月31日,法國警察要求在法租界舉行會議必須在48小時前取得批准。
- 8月1日下午,曾有颱風侵襲浙江,狂風暴雨導致嘉興南湖發行遊船傾覆亡人事故;嘉興火車站受颱風影響至8月2日都在搶修。一大代表和知情人的回憶中均未提及此事,因而石川禎浩等學者分析一大閉幕會並不是8月1日或2日舉行的。
會議決議文件
[編輯]大會通過了中國共產黨的綱領,規定了黨的奮鬥目標、民主集中制的組織原則和黨的紀律,通過了當前實際工作的決議,確定了黨成立後的中心任務。中共一大召開後沒有多久,黨中央在上海曾遭到了一次破壞,造成中央檔案資料全部遺失,這其中就包括一大檔案。1923年8月18日,《陳獨秀同志代表中共中央向第三次代表會議的報告》寫:「我們只能提出關於最近幾個月的詳細報告,因為其餘材料落到上海法國巡捕的手裡了,並且由於一個同志被捕,使得所有的材料全部遺失了。」1930年2月1日,李立三在《黨史報告》中寫:「黨的第一次大會文件,現在是找不到了。」
1936年6、7月間,為紀念中國共產黨成立15周年,莫斯科的《共產國際》雜誌(中文版、俄文版)第七卷第四、五期合刊發表了四篇文章,時在莫斯科的陳潭秋撰寫發表了《中共第一次代表大會的回憶》,共10頁。被海內外的中共黨史界公認為是最早回憶並公開發表的有關中共一大內情的重要文獻。陳潭秋的文章指出:[16]住在博文女校參加會議的9名外地代表是1921年7月下半月到上海的,並對9名外地代表進行了介紹;中共一大之前各地共產黨組織稱作「共產主義小組」;確定了包惠僧是中共一大代表,而且是廣東共產主義小組的代表。「這次到會的一共有十三個人,除上面九個人以外,還有北京代表張國燾同志,上海代表李漢俊與李達,李漢俊因為一貫保持其右傾觀點,並與北洋軍閥、政客相結納,放棄了黨的立場,在四次代表大會上被開除黨籍,然而武漢國民黨叛變後,他仍不免以『共匪』罪名死於桂系軍閥槍彈之下。李達在『五卅』運動後,被偉大的革命浪潮推落到黨的戰鬥隊伍以外去了。還有一個廣東代表陳公博,在陳炯明背叛孫中山以後,他幫助陳炯明反對孫中山,經黨歷次警告不聽,最後被開除黨籍,然而不久他竟然一變而為國民黨的要人了。」陳潭秋在文章中確定了參加一大的13位代表的具體姓名,並對每位代表當時的去向進行了記述。該文指出陳獨秀「在廣東陳炯明部下任教育廳長」而未到會。一大推選張國燾為大會主席,由毛澤東、周佛海擔任大會記錄。一大開幕式是在博文女校樓上舉行,正式會議是在李漢俊家中召開。會議討論的問題中,出現了以李漢俊為首的「公開馬克思主義派」與以劉仁靜為首的極「左」派之間的爭論。一大會場遭到搜捕後,「我們分散後,各人找旅館住宿,不敢回博文女校,因為據我們的推測,偵探發現我們的會議,是由博文女校跟蹤而得的。」「我們原定會議期間是七天,被偵探發現後,決定縮短為五天,但是在上海我們再沒有適宜開會的地方,於是決定乘火車到杭州西湖繼續開會,到了上火車之前又想到西湖遊人太多,遂中途變計,到離上海約三百里之嘉興城下車,嘉興有一個南湖,也時常有人僱船遊覽。我們借游湖為名,雇了一隻大船,並預備酒食,在船上開會。」「這是會議的最後一天,李漢俊與陳公博兩人未出席,因為他們自昨夜事件發生後,即被偵探監視,不便行動,所以他們沒有來嘉興。」「這一天早晨天色陰暗,但到了八時以後,即有不少遊船往來湖上,對於我們的會議進行,殊感不便,到九時半以後,天忽降大雨,遊人均繫舟登岸,大為敗興,然而對於我們倒很便利了。我們很放心地進行了一天的討論,直到夜晚十一時閉會。」「當時正式成立了共產主義小組的除留日學生與留法勤工學生外,只有北京、上海、武漢、廣州、長沙、濟南幾個地方。其他如南京、成都、杭州等地則僅有個別通信關係的同志。但總計全國可以符合當時條件的黨員,不過七十餘人。因此,決定暫時不組織正式中央機關,只成立臨時中央局,與各小組發生聯繫。」「確定黨員為中國共產黨,並選舉張國燾、陳獨秀、李達為臨時中央局委員,周佛海、李漢俊、劉仁靜為候補委員。」
1937年尼姆·韋爾斯女士訪問陝甘寧邊區時,向董必武問起了中共「一大」文獻的下落。在尼姆·韋爾斯所著的《中國共產黨人》第一卷《紅塵》中,記述了董必武的回憶:「原來陳獨秀要參加會議並確定為這次會議的主席。但是,那時他必須在廣東,於是張國燾代替他。關於這次會議的所有記載都丟失了。我們決定製定一個反對帝國主義、反對軍閥的宣言。但是,黨的這個最早的文件,我們一份也沒有了。……」
1950年,中國專家發現了一篇蘇聯人葛薩廖夫寫的《中國共產黨的成立》的中文文言譯本,詳細記述了中國共產黨成立的經過,提到了中共「一大」討論第一個綱領的情況,談及關於綱領的激烈的爭論,但沒有收入第一個綱領的原文。葛薩廖夫寫此文時在中國,跟共產國際來華代表有工作接觸。這篇歷史文獻,出自一部藍色封皮、線裝的《蘇聯陰謀文證集匯編》的文言文寫的書籍,沒有標明何時由何出版社出版。經查證,此書來歷是:1927年4月6日清晨,奉系軍閥張作霖下令突然包圍、突襲、搜查蘇聯駐北京大使館以及附近的遠東銀行、中東鐵路辦事處、庚子賠款委員會蘇聯代表處,抓走了在蘇聯大使館西院的中共領袖李大釗,從大使館搜去所有文件,內中便有葛薩廖夫用俄文寫的《中國共產黨的成立》一文。張作霖下令把搜到的文件譯成中文文言文,編成此書。葛薩廖夫的《中國共產黨的成立》,
1956年中共「八大」之後,中共中央辦公廳主任楊尚昆出訪莫斯科,與蘇共交涉,要求把共產國際有關中共的檔案交還中共。1957年蘇共向中國移交了俄文版的《共產國際中國代表團檔案》,其中有兩份文件,翻譯成中文分別是《中國共產黨第一個決議》、《中國共產黨第一個綱領》。其中《綱領》中寫明了黨的名稱、奮鬥目標、入黨條件、組織原則等。但這兩份文件無作者、無年月日、無收發文方、僅僅就是稿件而已。中共中央馬恩列斯著作編譯局刊載於內部保密刊物《黨史資料匯報》第六號、第十號上。為了鑑定從蘇聯運回的這些文件是否可靠,還原譯成的中文表述是否準確,中央檔案館籌備處辦公室在1959年8月5日,派陳銘康和李玲把文件送中共一大代表董必武請求鑑定。1959年9月5日,董必武寫下了親筆復函:
「我看了你們送來的《黨史資料匯報》第六號、第十號所載『中國共產黨第一次代表大會』、『中國共產黨第一個決議』及『中國共產黨第一個綱領』,這三個文件雖然是由俄文翻譯出來的,但未發現中文文字記載以前,我認為是比較可靠的材料,又『中國共產黨第一次代表大會』一文沒有載明時間,其他兩個文件上載明的時間是一九二一年,也就是『一大』開會的那一年,可說是關於我黨『一大』文字記載最早的一份材料。……」「我認為是比較可靠的材料……作為唯一可靠的材料是有問題的……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的評語。
1960年,哥倫比亞大學東亞研究室主任韋慕庭聽說哥大在整理圖書館檔案時發現一篇1924年的碩士論文,名字叫《The communist movement in China》,作者是Ch'en Kung-Po,即陳公博。碩士論文《中國的共產主義運動》兩份英文附件分別是《中國共產黨的第一個綱領》和《中國共產黨關於黨的目標的第一個決議案》。1921年中共一大會議被法租界巡捕打斷後,陳公博沒參與南湖上的最後一天會議,但是最後定稿的《綱領》和《決議》被陳公博帶了一份遞交給未能參會的陳獨秀了。陳獨秀決定先不發表,於是這份文件就這樣留在陳公博手裡了。1923年赴美留學,在美國寫碩士論文剛好用上[17]。此文的重要性還不在於論文本身,而在於它的附錄。附錄全文收入六篇文獻:
- 附錄一中國共產黨的第一個綱領(一九二一年);
- 附錄二中國共產黨關於黨的目標的第一個決議案(一九二一年);
- 附錄三中國共產黨宣言(一九二二年七月第二次代表大會通過);
- 附錄四中國共產黨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決議案(一九二二年);
- 附錄五中國共產黨章程(一九二二年);
- 附錄六中國共產黨第三次代表大會宣言(一九二三年)。
在這六篇附錄中,附錄一、二、四、五是散失多年,連中國共產黨也沒有找到的重要歷史文獻
1972年,中國革命歷史博物館黨史陳列部的李俊臣,結束了「五七」幹校下放勞動,回到單位,到北京圖書館翻閱文獻,在日本出版的《東洋文化》雜誌上讀到藤田正典教授的論文《關於中國共產黨一全大會、二全大會、三全大會文件的研究》,該文一條注釋中寫着1960年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出版了陳公博的《共產主義運動在中國》一書。北京圖書館裡當時就收藏了這本英文版《共產主義運動在中國》。李俊臣把該書的韋慕庭寫的緒言及陳公博的論文,譯成中文。跟俄文版還原譯成的中文稿一對照,兩種版本的中共「一大」文件只有翻譯上的字句稍有不同,意思完全一致。這清楚表明,英文稿、俄文稿在當時是根據同一中文原稿翻譯的。《中國共產黨的第一個綱領》英文稿缺了第十一條,而俄文稿同樣缺了第十一條。這更表明兩種外文稿同源於一種中文稿。中文原稿中為什麼會缺了第十一條,則成了歷史之謎:或許是起草者把第十一條誤編為第十二條,只是漏了一個號碼,原件內容無遺漏;或許是手稿中漏寫第十一條;也可能是第十一條引起很大的爭議,付諸大會表決時被刪去。兩個版本由中共中央馬恩列斯著作編譯局譯成中文[18][19]。
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宣布建立中國共產黨以及其宗旨和原則等決議,並且制定有關工作機構和工作計畫的臨時性綱領。在綱領中規定中國共產黨是無產階級政黨,其目標是推翻資產階級而廢除資本所有制,建立無產階級專政以實現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中國共產黨的基本任務還有從事各類工人運動,加強對工會和工人運動的研究與領導。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上還選舉陳獨秀、張國燾、李達三人組成的中國共產黨中央局為領導機構,稱為「三人團」。陳獨秀擔任書記,張國燾擔任組織主任,李達擔任宣傳主任,主編《共產黨》月刊[20]。
會議影響
[編輯]政治影響
[編輯]會議召開前,與會人員並未意識到會議的意義和政治影響[10]。隨着中國共產黨在中國大陸的成功執政,中國共產黨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官方普遍的觀點認為,「一大」的召開宣告了中國共產黨的正式成立[3]。每年的7月1日,是中國共產黨誕生紀念日。
流行文化
[編輯]與中共一大相關的電影有《開天闢地》(1991)和《建黨偉業》(2011)等,電視劇則有《開天闢地》(2011)和《中國1921》(2011)等。
官方描述
[編輯]一大召開標誌着中國共產黨的正式成立,猶如一輪紅日在東方冉冉升起,照亮了中國革命的前程。這是近代中國社會進步和革命發展的客觀要求,是開天闢地的大事變。毛澤東說:「中國產生了共產黨,這是開天闢地的大事件」[21]。自從有了中國共產黨,中國革命的面目就煥然一新了。
後續
[編輯]會址現況
[編輯]現中共一大會址位於上海市黃陂南路347號,新天地附近。會議結束後,1949年上海淪陷時,因城市變遷,已無法確定詳細地址。1950年,中共上海市委組織人員確認一大會地。最終,通過周佛海妻子楊淑慧辨識,確定興業路76號為一大會址[4]。1952年9月,會址復修,成立紀念館對外開放,1961年被國務院列為第一批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據原住於該址對面的蔣涵箴先生文章回憶,1952年之前,該址並不是石庫門的中式洋房,中共一大只是在臨街某店鋪的二樓的一個房間召開。1952年將所有店鋪遷走,改建為石庫門的中式洋房,才有了興業路76號的一大會址。
代表結局
[編輯]姓名 | 死亡時間(年齡) | 死亡地點 | 曾支持托派 | 被中共開除黨籍 | 曾脫離共產黨 | 曾擔任黨和國家領導人 | 曾支持汪精衛 | 作為共產黨員死於敵手 | 被共產黨處死 | 作為漢奸被處死 | 死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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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林 | 1942(58) | 納粹德國占荷蘭阿默斯福特 | 是 | 被納粹德國處死 | 槍決 | ||||||
尼克爾斯基 | 1938(49) | 蘇聯哈巴羅夫斯克 | 被聯共(布)處死 | 槍決 | |||||||
李達 | 1966(75) | 湖北武漢 | 是(1923-1949) | 批鬥致死 | |||||||
李漢俊 | 1927(37) | 湖北漢口 | 是(1924) | 是(1922) | 脫黨後被處死 | 被桂系軍閥處決 | |||||
張國燾 | 1979(82) | 加拿大多倫多 | 是(1938) | 是(1938) | 病逝 | ||||||
劉仁靜 | 1987(85) | 北京 | 是 | 是(1929) | 交通事故 | ||||||
毛澤東 | 1976(82) | 北京 | 是 | 病逝 | |||||||
何叔衡 | 1935(58) | 福建長汀 | 是 | 突圍時跳崖 | |||||||
董必武 | 1975(89) | 北京 | 是 | 病逝 | |||||||
陳潭秋 | 1943(47) | 新疆迪化(今烏魯木齊) | 是 | 被盛世才秘密處死 | |||||||
王盡美 | 1925(27) | 山東青島 | 病逝 | ||||||||
鄧恩銘 | 1931(30) | 山東濟南 | 是 | 槍決 | |||||||
陳公博 | 1946(53) | 江蘇蘇州 | 是(1922) | 是 | 是 | 槍決 | |||||
周佛海 | 1948(50) | 南京 | 是(1924) | 是 | 病死獄中 | ||||||
包惠僧 | 1979(85) | 北京 | 是(1927) | 病逝 |
另見
[編輯]備註
[編輯]- ^ 除8月3日外,8月2日[1]為嘉興閉幕會議時間亦是被普遍接受的說法。
- ^ 文革時批鬥李達的罪狀之一是對毛澤東的正式代表身份問題質疑,李指出毛只是工作人員,作為何叔衡的隨員出席並非正式的代表。參見《李達反黨反社會主義反毛澤東思想的言行》、《揭發武大的「三家村」黑幫反黨反社會主義反毛澤東思想的罪行》,《武漢晚報》1966年6月30日。
- ^ 1921年7月,中國共產黨正式建立時全國黨員人數並無統一說法。目前有三個種常見說法,一是53人;二是57人;三是50多人,即前兩者中約數的表述。53人說法來源於共產國際中共代表團檔案俄文稿《中國共產黨第一次代表大會》。57人說法來源於中共六大時編制的統計表的統計數據[8]。亦有其它說法,陳潭秋指不過70餘人,毛澤東亦指不超過70人,張國燾指59人,包惠僧指三四十人[9]。
- ^ 苗體君、竇春芳文章[10]提及,1921年6月5日的北京《晨報》報道:李大釗被打得「昏迷倒地,不省人事」。
- ^ 陳水林文章[12]中,王會悟回憶她與董必武、何叔衡、陳譚秋、某位記不清名字的代表,共計五人同一車次同一車廂抵達嘉興。抵達後,她又陪同毛澤東、董必武、何叔衡、陳譚秋等人遊覽煙雨樓。陳水林亦認為她的回憶可能不夠準確。
- ^ 陳水林文章[12]原文:五、新寧輪航班考證……陳公博在《十日旅行中的春申浦》中記載:「回上海的第二日我們便附新寧輪歸粵」後來,他又在在《我與共產黨》中補充了一個重要情況「歸來上海之後,佛海來找我,才知道最後大會已經在嘉興的南湖船上開過,會議算至結束。大會宣言發出與否,授權仲甫決定,因為仲甫已被舉為中共書記,當日所謂書記,就是黨魁。我和各人草草談了兩三次,遂乘船回廣東了。」
- ^ 陳水林文章[12]原文:六、一大代表及王會悟至嘉興後的行蹤考證……1983年,王會悟在接受曹仲彬等人訪問時提出了8月2日召開南湖會議的說法,並改變了分兩批到嘉興的回憶,改成同一批同一趟車。
參考文獻
[編輯]中國共產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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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頭銜 中國共產黨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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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共產黨全國代表大會 第一次:1921年7月23日—8月3日 任期:1921年7月——1922年7月 |
繼任: 中國共產黨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 |